卢阳回到府中,已是醉得不省人事。卢夫人担惊受怕了几个时辰,却等来一个醉鬼,心中的气苦可想而知。
无计可想的卢夫人,只得让人赶紧熬了醒酒汤,然后小心地给卢阳灌了下去。
她亲自在床边守了一夜,可惜卢阳醉得醺醺的,竟没有醒过来。
这一睡,卢阳一觉直到天亮,卢夫人却是生生熬了一夜,心里仿如油煎火煮的一样,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发作起来。
却说卢阳睁开双眼,就看到憔悴不堪的夫人两眼圆瞪地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大跳。
“夫人,这是做甚啊?”他捏了捏有些宿醉的额头,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是了,自己的快活膏快用完了,去信催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消息。因为人有点难受,昨天便受了同僚的邀请,出去喝了一顿花酒。
只是一顿花酒而已,官场交际,应酬难免,这元配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至于还在吃飞醋吧?
卢夫人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将卢芳衣服的面料递给他,凄然道:“芳儿两夜未归,你做为他阿爹,外面酒局少去几场,好歹对他上点心。”
卢阳莫名其妙地接过布片,匆匆扫了一眼,眉峰微微一皱。
“跟他的下人呢?找来问一问。”
“问过了,跟出去五个,一个都没回来报消息。”
“他平常爱去的地方呢?去找过没有?”
“都派人去寻了,一无所获。”
卢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容置疑地道:“那就去报案,让京兆尹去忙。杨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自然该行这个职责。家里的人手也派一些出去,让蕃儿他们带着去寻一寻就是了。”
“那这上面写的二十金,要不要给他带过去?”
卢阳疲惫地按着额头,挥了挥手,不置可否地道:“时间还没到,你先去报案,要是找不到人,明天再说。”
卢夫人这才注意到卢阳的异样,她关心地问道:“夫君可是宿醉难受?妾让人再上一碗醒酒汤来。”
卢阳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他抱紧自己的双肩,身子难以自抑地微微颤抖着。卢夫人吃了一惊,忙不迭地喊着下人:“快来人,去请大夫来,家主生病了。”
卢阳整个人烦躁极了,顺手拿起床上的靠枕砸过去,低吼了一声道:“出去!”
卢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两人结缡二十几载,一直相敬如宾,卢阳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夫人动粗。
卢夫人虽然出身名门,却因为是庶女,家中嫡母便没有上心,一直教导她“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曾让她读书认字。要不是因为年轻时长得美貌无比,在京城中小有名气,正巧合了卢阳的眼缘,卢夫人还真捞不到这一段姻缘。
想到还有一个儿子下落不明,卢夫人强压下火气,站了起来,含着眼泪道:“既然夫君不舒服,我让人来服侍你。”
走出门外,收了眼泪,又吩咐一个丫环进房里侍候,卢夫人这才回到自己屋中,让人拿水来洗漱。洗漱过,喝了一盅参汤恢复了一点精神,卢夫人接着又让人喊着几个儿子来。
卢阳府中有嫡子三人,庶子四人,都住在一处,未曾让他们开府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