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看着眼前一个个打着呵欠的嫡庶子,心中恼怒万分。
自己担惊受怕,一晚上不曾合眼,这些个人,却和他们没良心的阿爹一样,竟能睡得这样香甜。
她刚从卢阳那里受了气,更兼心忧卢芳,对几人便没有好脸色。
“芳儿不见踪影,你们倒好,一点都不着急,心里还有一点兄弟之情吗?”
四个庶子面对嫡母的指责,一个个噤若寒蝉,强压下睡意,毕恭毕敬地站着。
卢蕃是嫡长子,听了他阿娘的指责,略收敛了一点。
卢芃仗着有几分宠爱,仍带了往日的嘻皮笑脸道:“阿娘,以前这个时候儿子还躺在床上呢,这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您老人家别生气。”
见卢芃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卢夫人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一晚的担心焦急,一晚上不曾休息的郁火,再加上刚才被卢阳打砸的羞辱感,还有这时候几个儿子的轻松反衬。几种情绪混在一起,就像压着的火药碰到一点火花,顿时爆了起来。
方才喝参汤的陶盅还在手边,她想也不想,拿了起来,顺手就向卢芃砸了过去。她动作太过快,卢芃来不及闪躲,陶盅不偏不倚,正中卢芃的额头。
只听一声闷响,陶盅霎时碎成几片,掉在地上。
卢芃头一晕,眼前仿佛起了无数星星。他拿手一摸,从额头摸出一手的血来。几个人不曾见过如此狠戾的卢夫人,一时皆目瞪口呆。
卢夫人见了二儿子一手的血,也是愣了一愣。有琴咽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轻声道:“夫人,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二少爷看看?”
卢夫人躲闪开卢芃望向她的震惊的眼神,心虚地看向别处。
她虽然偏疼小儿子,但卢芃也是从她肚子里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只是因为卢芳继承了有卢夫人八分容貌,而大儿子二儿子长相则更像卢阳,所以下意识里,不免对小儿子多了几分关爱。
眼看卢芃摇摇欲坠,卢夫人连忙厉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扶着点。”
心虚归心虚,让她一个长辈开口道歉却是不可能的。
让人将二儿子扶回房去,想到一会大夫会来看卢阳,可以顺便将儿子一起看了,她便没再派人去请大夫。
堂下站着五个儿子,现在经了这事,一个个都敛容垂首,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卢夫人按着卢阳的吩咐,缓缓说道:“现在芳儿两夜没有回来,你们阿爹的意思是,先去京兆府报案,再自己家里派些人手,一起找一找。”
底下五人皆不敢做声,静静听着。
卢夫人很是满意,开始分派任务:“蕃儿,你是长子,同杨笠比较熟。你跑一趟,将事情说清楚。”
接着又看向四个庶子,“你们几个,把府里能带走的人,全都带走,把京城里芳儿爱去的地方都找一找,不要遗漏了。”
几个人应了,次第离开,各自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