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谢无忧的房间灯火大亮,房门敞开着。
古月不情不愿慢步走了进去,只见谢无忧蜷缩在床上,口中呻吟不止,脸色惨白如鬼,滚滚的汗像水一样往外冒,不但沾湿了头发,连一身里衣也已经被浸湿了大半。
房里两个贴身仆人在侍候,一个拿着干手巾帮他擦着汗,一个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见到王清丰带了古月前来,他们如今不敢得罪王清丰,但看着古月的脸,却没有什么好面色。
“怎么样,古姑娘看他可还要紧?”
王清丰不知道谢无忧和古月的过节,只是看在同窗的份上,又正好住在一个驿站,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
古月慢吞吞地走上前,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啧啧”几声,真心实意地夸道:“这个肾结石这么厉害,他竟然没疼晕过去,牛啊!”
两个下人听了,对古月更是怒目而视。
主子疼得要死了,这个臭丫头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说着风凉话。
不过,刚才她说什么来着?肾结石?这是个什么鬼?
王清丰听古月说出病名,他虽然没有听说过,却是一喜,追问道:“古姑娘可有办法相救?”
古月看了谢无忧几眼,说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谢无忧疼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人的对话,想要不信,却说不出来。
“那就请古姑娘赶快施救吧!”王清丰催促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古月双手笼在袖子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王清丰没料到古月竟然这样说,不由一愣。
两个仆从气得拿眼直瞪着古月,要不是王清丰在场,他们早就动手将古月扔出房去了。
不过一个丫头,大言不惭。也不知道王清丰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竟然找这么一个人来招摇撞骗。
王清丰看看谢无忧,又看看古月,劝道:“古姑娘,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你看,谢兄都快晕过去了……”
古月伸出右手食指,冲王清丰轻轻摇了摇,轻松地道:“他这个肾绞痛,不过是十一级的疼痛,跟女人生孩子的痛,还差上一级呢。不会疼死的,你放心。”
两个仆从再也忍耐不住,出口骂道:“你个臭丫头,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当时在京城就该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这时候有机会来嘲讽我家主人。”
古月双手抱胸,嗤笑道:“你们以为,当时在京城你家主子打了我,我这时候还会站在这里看他吗?你们倒是想得美。”
王清丰这才知道,两人之间,原来还有过节。看着疼痛不已的谢无忧,又看着嘴角噙着冷笑的古月,他一时头大起来。
谢无忧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家仆因为服侍的是一流世家的公子,平日里也是骄矜得不行,等闲人都不被放在眼里。
古月施施然地道:“王大人,你不必担心,他不过是一侧长了肾结石,暂且死不了。就算他这个肾坏了,还有另一个肾呢!让他等着城里的大夫来看吧。”
她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转身向外走去,嘴里抱怨道:“请人看病就这态度?呵,我又不是犯贱。”
王清丰眼睁睁地看着古月离开,但古月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既然暂时死不了,那就让谢无忧吃点苦头,就当长个教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