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是在一年前,基男的手下送来的。
一年前,吉娜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乡下小姑娘,天天只知道在村里和伙伴疯玩。她家在乡下,只是小小的富足,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长得美貌,走在路上都能被人看中。
被人找上门的时候,她阿爹吉里听说是要把她送给贵人的,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开心的模样,仿佛她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便送人的物件一样。
没人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阿爹当天就直接打包,让人把她带走了。
后来,吉里有来信,说是基男给了他铜矿开采权,让他成为了家乡一带的富人。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满足,却没有问吉娜在桂城的生活是否顺利。
吉娜隐隐有些不安,这些不安,来自于心底的小小直觉和自知之明。
进入基府一年,她知道府中美人如云,她的美貌在这些女人中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而基男,对府中的这些美人,每个都是淡淡如水,并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
哪怕是她,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见到基男一次,为什么基男却会给她爹那么贵重的铜矿开采权?
如果真要牵强地找一个理由,那就是她的家紧挨着铜矿,方便她爹管理。
其它理由,她真的是敲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一个了。
今天收到她阿爹吉里的来信,吉娜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这一年中,她一共收到家里两封来信,一封提到家里取得了铜矿开采权,第二封讲说自己的一个妹妹已经及笄了,让她探探基男的口风,看能不能也弄进基府。
吉娜一直拖着,不知道要怎么给家里回信,没想到今天又收到了一封。
信里说她阿爹吉里来到桂城了,因为铜矿出了一点事,他不敢当面找基男说,想跟吉娜见个面,让吉娜求一求基男,宽限一些时间。
吉娜虽然出自乡下,没念多少书,但也知道铜矿是可以铸钱造兵器的东西。这种东西,基男竟然随随便便就交给一个乡下人来管理,到时出事,基男有办法自保,她阿爹肯定是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
铜矿出事,也许会用到许多钱。吉娜放下信,便将自己房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府时带去给她阿爹贴补一下。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吉里虽然将亲生女儿送给基里,但后来她也明白了,以基里在南闽国的权势,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吉里就算有心反抗也是无能为力的。
吉娜专心地收拾着首饰,并没有注意到走进屋的基男。
基男因为要结交朝中官员,经常在家中设宴以示亲近,并且不时也会让家里的姬妾出面陪酒。
为了撑场面,对于女人华丽的衣服和首饰,他是很舍得下血本的。
看着不停忙碌的吉娜,基男心中起了疑心。
这个样子,十足地像要卷裹细软私逃啊!难道她就是那个内奸?
基男立刻回忆起一个月前他喝多了酒,就是这个吉娜侍候的自己休息。
说不定这个女人是趁自己喝醉了酒动的手。
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基男的眼中闪着多疑的幽光。
他为人喜欢隐忍不发,但是这次库房丢失的东西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而且吉里平时该送到的铜币也逾期了,他心里的疑问像迅速发芽生长的野草,不一会缠绕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