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也特意来寻了古月,说起自古月离开后,这半年村里发生的事。
小村安静,除了日常琐事,能有什么大事情。不过是百余人的村子,又是同一个族的族人,一般的鸡鸣狗盗也不会发生。
除了何大猫和何有正兄弟两人有点貌合神离,若是为了一村和谐,按道理两人要团结起来才是。
这就像在拉车一样,一个向东,一个偏要往西,岂不是要糟糕?
自何大山过世,何大猫办事,何有正隐隐有掣肘的意图。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古月拿出刚熬好放凉的酸梅汤,给程林倒了一碗,自己的则加了一块冰,这才问道:“依程夫子看,这何有正担得起族长一职吗?”
如果担得起,那她就负责劝说何大猫,让何大猫把族长的职位卸了,专心赚钱就好。
这种需要劳心劳力又没有工资的事情,让手足健全的何有正去操心,各取所需。
程林端起碗喝了一口,那酸甜入口,顿时唇舌生津,夏日的燥气好像被压下了许多。
他放下碗,又轻轻摇着蒲扇,斟酌了一下用句:“若是以前,草头村还是原样,守旧他倒是可以。此人耳根子软,心中无定性,容易摇摆。”
程林不喜欢背后说人,这是古月问起,他才多说了两句。
古月沉吟起来。
程林的意思,她有些了解了。
有她在,草头村应该会越来越好,所以何有正的眼光、格局、心胸,都跟不上草头村的发展。
那只能是二选一了,要么她离开,要么换人。
至于何大猫的断肢,她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给他复原的。
何有正是何大山的儿子,她要是把人家拉下马,虽然草头村人不一定说什么,但显然她管得太宽了。
这正经说起来,并没有她古月什么事,这既是人家何氏一族的家事,也是人家草头村的村务,与她毫不相干。
古月想起她在春永县的马场。
要不然,她就搬去春永县住好了。
天大地大,在哪里不是待呢?
古月虽然喜欢热闹,但这种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一直是她很反感的事情。 反正春永县的戴云山她非常喜欢,而且也有地方住。
至于草头村的人?
林氏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接下应该陆陆续续会再添上几个。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没时间多想别的。
春草长大了,再过几年嫁做他人妇,到时只会围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转。
何守义是个守成的人,他大概率不会扩大生意,会这样顾着自己的小家,这样生活下去。
至于狗剩一家,还有两家长工,自己的地,要不要就这样分给他们?
古月一瞬间想得有点多,连程林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有注意。
刚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没想到又到了流浪的时候了,古月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