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打工时的记忆又清晰地回来了。
她自从满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开始,有时半年换一个地方,有时一年换一个地方。但是不管换到什么地方去,都是围绕着孤儿院,绝不会超过一百公里。
在她心里,孤儿院就好像是她的窝一样,证明着她曾经在这里安过一段日子。
尽管她不得已放飞了,但心中从未放弃过这个庇护过她风雨的地方。
不过,这个草头村嘛,两个情况是不一样的。
她只是个过客。
古月时时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插手主人家的事,会惹人厌烦的。
古月自问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上一世有个男的热烈地追求她,还把她带回家,她也没有因为这一点,和看她不顺眼的男方老妈干上。
既然打算吃散伙饭了,古月便想着搞个特别的,当做是临别留念了。
听说这里虽然没有吃粽子的习俗,但是却有划龙舟。晋宁县河道窄小弯曲,并不适合划龙舟,一般这种活动,都是放到海上的。
古月拿出晋宁县地图,细细看了起来。
现在路虽然修得平整好走,但是坐牛车到海边的话,还是需要一个时辰打底。如果全村出动,一来路引还要去县衙办理,二来全村唱空城计也不妥当。
不如,就在村里玩“旱地划龙舟”好了。
至于奖品嘛,自己储藏室里随便拿几样出来,一定很够档次。
阿来的儿子黄进学正好下了学堂回来,古月便让他跑了一趟去找何大猫。
黄进学听说是要组织明天的活动,高兴得连饭都没吃,一溜烟飞快地跑了。
不一会,黄进学回来了,告诉古月何大猫去何有正家,他在何有正家外面等的时候,好像听到两个兄弟争执的声音。
“他们在争什么?”古月有些头痛。
黄进学耳朵尖,听得倒是清楚,他便学着两人的对话模仿了出来。
“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天天古老师古老师地拿来压我。一个破球场,你自己去办就好,跟我这里炫耀个屁!”
“小弟,我这不是找你炫耀,只是你是村正,这开荒办理地契,要找衙门,你出面不是比我合适吗?再说了,这球场办起来,也是村里人在用,古老师出了钱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意,跟大兄慢慢说,不要这么急脾气。”
古月越发皱起眉头,又听黄进学尖起嗓子,模仿起女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道:“哟,我说大伯哥,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轻松。古老师面前你得了威风,跑腿的辛苦事倒要我当家的来做。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真是个窝囊男人!”古月听得脸色发青,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开口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何大猫还是在骂何有正。
黄进学接着道:“古老师,我不知道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看着又像是要吵起来,我就先回来了。”
他毕竟是外村的,虽然和他爹阿来在草头村住了这两年,但是吵架的两个都是草头村地位最高的,他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人。
古月点点头,又拿出一样礼物要给他,黄进学礼貌地拒绝了,接着便回家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