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容华心中默念了几句“无量天尊”,三皇子见她心不在焉的,不由气道:“母妃,我交待的事,你都记下了没有?”
对于儿子的质问,董容华习惯性地敷衍道:“记下了记下了,你放心,母妃一会拿上一盅银耳燕窝羹,就去看你父皇。儿子,你要不要也来一碗,宫人一早就开始熬的,正好软软糯糯的,香甜得很。”
说完正事,三皇子哪里还有心情坐着,他站了起来,又吩咐了几句,举手撩起暖帘,又一阵风一样不见了。
看着匆匆来去的儿子,董容华一声苦笑。
有儿子又怎么样,还不如生一个女儿陪在身边呢!
另外一边的凤安宫,皇后正和女儿聊着天,有宫人来报,说三皇子今天破例来见了董容华;五皇子受伤,已经宣了太医,伤势看着挺严重。
长陵公主静静地听完宫人的禀报,等殿内只剩下她和皇后,她才不可思议地发问:“母后,六皇兄竟然受伤了?这天下之大,还有谁不要命,敢伤一个皇子?”
长陵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嫡出,今年才十六岁,和几位皇子差了好几岁。
皇后怜爱地看着被自己保护得不知半点阴谋诡计的女儿,伸手替她抿好掉落在额旁的碎发,想到她可能今年就会出嫁,自己开府,要是依旧这么天真烂漫,只怕是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这京城之内,天子脚下,还有谁有胆子伤到你六皇兄?左右不过那三个人罢了。”
长陵公主虽然天真,不过是不愿意拿恶意揣摩别人,并不是笨。听完皇后的话,她心眼极灵活,一下子就脱口道:“母后,您是说……其他几位皇兄?”
说完她又怀疑自己猜错了:“怎么可能?平日里,儿臣看几位皇兄谈笑风生,相处得极为融洽啊!”
皇后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她的额头,摇头叹道:“幸好你是个女儿身,不然呀,连被他们几个吃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陵公主抓着皇后的袖子撒娇地晃着:“幸好我是女的,这种操心的事,我才懒得理会呢!不过,母后,宫里只有六皇兄是没有母妃的,您怎么不想着把他记到名下呢?”
后宫生活不易,有个儿子还是多一分依傍的。
皇后夺下自己被女儿扯得有些褶皱的袖子,耐心地解释:“不管他们哪个当了太子,我都是他们名义上的嫡母,他们谁敢对我不敬,朝中的言官就头一个不会放过他们。再说了,他们几个争得火热,我要是收了老六当嫡子,只怕会引火烧身。母后犯不着为了他冒这个险。”
还有一点,说出来有点挑战到她身为一国之母的权威。
沐天德也是有自己偏爱的儿子的,只是现在年龄还小。如果再大上几年,后果什么样,还未可知。
她可犯不着为了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庶子,去给自己树敌。
有个女人天天在皇帝身边吹枕头风,那也是很麻烦的。
长陵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又转移到宫人新送来的点心上,立刻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皇后则不像她女儿那样没心没肺的,她让人盯着皇帝那里,要是沐天德那边传来什么异动,她随时做好出场的准备。
董容华得了儿子的嘱咐,令人拿食盒装了一盅银耳燕窝,冒着寒气,坐上肩舆,到了沐天德最喜欢待的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