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都是又惊又喜。
他们两人一路跋涉,不知经历了多少苦。虽然为了活命,不得不拉下面子向人乞讨,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们没办法像别的乞丐一样卑躬屈膝地行乞。
古月的房子并不是座落在富人区,只是他们经过这里时,正好闻到墙内飘来的香气,肚子一时不争气,竟然走不动路了。
这才有了开头试探的敲门。
老人拱手谢过,这才带着小孩跟在古月身后进了院子。
古月打出两盆水来,又拿了布巾和香皂,让两人分别清洗干净。
换过几盆水后,祖孙两人终于将手和脸洗干净,露出原本的容貌。
老人就着水,将头发重新整理过,加上颌下的几绺长须,气质居然看着很是儒雅。
小孩子面容还未长开,但清秀的眉眼是毋庸置疑的。
古月早就快手快脚地又蒸了一锅水蒸蛋出来,加上浓浓稠稠的米粥,正摆在小院的桌子上,散发着诱人的颜色。
螃蟹性寒,这祖孙俩饿了许久,胃肠比一般人弱,古月没敢给他们尝试。
就着煎得焦香的馒头片,这样子的搭配,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洗好了就请坐下开始吃饭吧!”古月对两人点了点头,微笑着邀请道。
不管走到哪里,有礼貌有素质的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两人一齐谢过,这才落座,各自无声地端起碗筷,细细地吃了起来。
饿得这么狠,还能秉持着用餐的礼仪,古月对他们又是一顿刮目相看。
等到两人用完餐,古月这才问道:“两位看着不像是平常的乞丐,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落魄到这里的?”
老人意外地看了古月一眼,又回头怜爱地看了小孩一眼。
短短的时间内经历那么多变故,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孙辈,他可能已经没办法支撑到今天。
老人清了清喉咙,道:“老夫姓丁,名涣章,是豫章郡虔州人氏,这是我小孙子丁明心。我家中一直是耕读传家,隐世别居。这次流落到平南郡,实在是因为……”
他话说一半,丁明心眼中又流露出恐慌和惊惧。
四五岁的年龄,已经开始记事了。
丁涣章带了悲伤,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浮屠教早些年传播到了我们那里,积年的传教,很是收了一些人,连我们郡守都是浮屠教的信徒。后来浮屠教改了名称,说是要重选宝地,其中一个住持广缘便看中了一座山,渐渐的,山下的田地一并被他们强占成了寺田。我家的地正好在那里,便被夺了去。”
浮屠教?不就是佛教?
古月皱着眉头,静静听着丁涣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