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悠悠醒转过来,幸好他在地道中留下的足够的上好金疮药。只是他现在已无半分力气。
燕青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清楚他必须赶紧走。外面他们肯定在找他,找不到总会有人回头来地道。
燕青好恨,时迁的那一刀扎的不仅是他的腰,还是他的心。地道里有几套衣服,老人妇女的都有,这本来就是为了逃命而用。燕青包扎住伤口,不能路上崩出血来。
一个地道口,一个老头步履蹒跚的出来,他就是燕青,都不用装,他实在和老头没什么两样。
周边巷子很多人,燕青没有看到几个洪庆堂的人,他也是幸运,官府的人已经进来。这个时候史进和王庆收敛很多。
燕青不知道找谁,洪庆堂的人他一个不敢找,特别日常和他关系好的几个。他还来不及出开封,必须先找到地方医治和养伤,要不,他哪怕离开开封也会成为废人,那还不如死了。
燕青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让他改变一生决定的人。很多人不知道,燕青最后答应师父留下来,做这个劳么子堂主,是师父知道他的枷锁。他很想去看她。
燕青从小是个孤儿,他在开封跟着师父学习武艺,洪庆堂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堂口,他的生活一样饥一餐饱一顿,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出众。
有一次他遇上隔壁一个小女孩,瘦弱得让人怜惜。那个女孩被很老的婆娘带着,老婆娘带着的女孩有很多,活得一样辛苦,当然比他还是要好点。
他喜欢偷偷跑去隔壁的院子,很多男孩子都是如此,因为大家本能觉得那些女孩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似乎她们学的东西要有趣很多。再说,她们吹拉弹唱也蛮好听。
那个老婆娘很凶,小女孩们都怕她。
那天燕青没吃上饭,饥饿一顿对他来说正常,他把自己缩在墙角,这样他能节省很多体力,这个道理他自悟的。
小女孩路过他身边,她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犹犹豫豫一会,还是掏出了个玉米膜,撕开了半个给他。那是他印象中最美的食物。
他和其他男孩们一样,往那个院子跑更勤了,不过他更关注那个瘦弱的女孩,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她,他也越来越努力练功,这样他能打过更多人。
有一次他看到了她白花花的手臂,她抓着一把剪刀在那里划过,血往下流,她的泪也在往下流,笑着的流。
燕青吓坏了,从很远的地方跑过去,只是他再努力,等他跑到近前,她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一切。他第一次痛骂自己,师父说得对,轻身功夫也很重要。
他想问她为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每个人都如浮萍挣扎,总会有些伤心事,何况他有次问师父,这些女孩子干嘛的,师父沉默没回答,师父沉默就表示这事不好,这点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