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这一点,萧筱也就镇定下来。她记得李治是在登基五六年后才废王立武,武媚当了皇后才开始收拾王、萧二人。
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更何况,她穿越以来一直没闲着,还是改变了一些事情,可见历史轨迹也并非一成不变。
又过了一会儿,梅香急匆匆进来。
“娘娘,明空师父去大殿了。奴婢看见她进去后,齐秉义出来守在门外,陛下、陛下应该也在里面。”
此话一出,海棠大惊失色:“什么?她一个出家人,又是先帝才人,怎么能……”
“住嘴。”萧筱喝止了她,同时看向梅香,“齐秉义有没有看见你?”
“没有,奴婢很是小心,远远地坠在后面,明空也没发现。”
“那就好。”萧筱松了口气,正色道:“你们俩都记住,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论在谁面前都不能透露。再见到明空时,神色言语间也绝不能流露出半分轻慢不忿。听懂了吗?”
那可是未来的武则天,心思深沉,睚眦必报,即便如今落难也绝不能小瞧了她。
海棠还有些不服气:“可是娘娘,明明是这明空不知检点,都身在感业寺了,还妄想勾引陛下,难不成还想进宫再做嫔妃不成?”
萧筱:真相帝,人家还就是这么想的,确实有这个实力。
“这是陛下和她的事情,即便是本也宫,也不能置喙。”
梅香想了片刻道:“那娘娘,咱们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不。”萧筱站起身,“替本宫更衣,好容易来一趟,本宫要去为先帝祈福。”
她来感业寺,本就是为了武媚,总要去试试深浅。
海棠、梅香对视一眼,都精神一振。就是说嘛,她们娘娘才是宠冠六宫,怎可能怕了这个小小比丘尼。
大殿之内,李治刚刚祭拜完毕,转身看向明空,表情温柔下来,轻声唤道:“媚娘。”
明空,不,武媚身子一颤,双目含泪:“陛下,自别后,媚娘日日在佛前祝祷,望我主福寿安康,长乐未央。陛下可还好?”
“朕一切都好,媚娘却憔悴了。”
武媚苦笑一声,一颗晶莹的泪珠适时滑落,“妾本飘零之人,心中纵有万般思念千般牵挂,可惜身不由己,徒叹奈何?”
李治似乎也颇为动容,上前为她拭泪。“媚娘正值韶华,却要常伴青灯古佛,朕实不忍。”
“陛下,”武媚抓住他的手,“妾毕生所愿,便是常伴陛下身边,若有朝一日佛祖怜悯,媚娘宁愿不要任何名分,只要日日侍奉君侧,于愿足矣。”
李治没有直接答应,只安抚道:“媚娘的心思,朕自然明了,可若想离了这感业寺,还需从长计议。”
武媚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失望。
“媚娘知道,如今我已是出家人,又曾侍奉过先帝,本不该再有妄想,能再见陛下一面,已是上天恩赐。今日之后,陛下就忘了媚娘吧,就当你我之间是一场梦,梦醒以后两两相忘,我会待在感业寺,用余生怀念陛下。”
这招欲擒故纵,果然让李治皱了眉:“媚娘…”
这时,门外却传来齐秉义刻意抬高的声音:“淑妃娘娘怎么来了?您风寒未愈,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齐中官,本宫是过来为先帝上香祈福的。怎么,陛下也在里面吗?”
“回娘娘,正是。”齐秉义满脸赔笑,不着痕迹地挡在萧筱前面。“陛下正在祭拜,嘱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您看…”
“原是如此,那是本宫来的不巧了。”萧筱看了看左右,“正好本宫午睡刚醒,便在这周围逛逛,顺便等等陛下。”
“娘娘…”
齐秉义还要再劝,却听身后“吱呀”一声,李治打开门迈步出来。
“淑妃也来了?”
“陛下,”萧筱屈膝一礼,“可是妾扰了陛下?”
这句话听在李治耳中,倒像意有所指,再看萧筱,却是一脸无辜状。
“妾没打扰陛下祭拜吧?”
“没有,你来的正好。”李治过去牵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朕正想过后就去找你,今天的药可喝了?”
萧筱一噎,“妾的病都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