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之前赏过徐妙一支五尾金凤步摇的事,萧筱也是有所耳闻的,此刻见金桂竟有此物,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王皇后一早便做了双保险?若能让她背锅最好,要是不行,就将罪责都推到金桂身上,这才连证据都提前准备好了?
可再看王皇后,左看右看也是一脸懵逼。
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就是演技飞升?
李治发问了:“就这个?”
“奴婢之前就发现金桂不太对劲,所以一直暗中留意,前日发现她有个秘密传信的地点。”琼花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纸条,解释道:“奴婢悄悄前去,截下了这封书信。”
齐秉义接过纸条呈上,上面没有抬头落款,但记录的却是七叶一枝花的药效和用法,以及起效的时间。李治一眼就认出,这的确是徐妙的字迹。
“为何你没有立刻呈报皇后?”
“回陛下,奴婢驽钝,当时并没猜出这信中的深意。奴婢本想着再观察几日,等抓到金桂背主的实证,再去禀告皇后娘娘,没想到今日齐中官来立政殿搜查,奴婢才知她铸下大错,特来向陛下陈情。”
琼花深深下拜,“此事皆由金桂与徐美人合谋,皇后娘娘完全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
“倒是个忠心的奴婢。”这话李治说得意味深长。
“把徐氏叫过来,你们当堂对质。”
徐妙被叫到咸池殿时,满心以为是袁思莹流产,淑妃被指证百口莫辩。
因此她进来一见到李治便跪下了,“陛下,你要为袁姐姐做主啊!”
满室安静。
“朕自然会为她做主。”
李治拿起那支金凤步摇,“徐氏,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徐妙定睛一瞧,有些疑惑,迟疑道:“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妾的。”
“那这封信呢?”
一张薄薄的纸张扔到她的脸上,徐妙手忙脚乱地拿下一看,随即大惊失色,嘴唇都在发抖,“这,这不是……”
“朕看过你的字迹。”
短短一句话就击溃了她的防线,徐妙膝行上前,试图抓住李治的龙袍下摆,眼泪夺眶而出。
“陛下,您听我说,一定是有人,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不是我,我没有害袁美人。”
“你才刚进来,怎知是这纸上记载的药物,害了袁氏?”
徐妙哑口无言,只呆愣着无声流泪,仿佛一尊漂亮脆弱的瓷娃娃。
萧筱心中叹息,徐妙太好拿捏了,她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进了宫被现实重击,学不会自己姐姐的清高自持,也学不会苏青青的淡然处之,却被嫉妒不甘腐蚀了心智。
剑走偏锋,害人害己。
这时,金桂也开口了,她盯着地砖,声音暗哑。
“徐美人何必再无谓挣扎?你嫉妒袁美人得宠,又怀了龙胎,才从医书中找到这味害人药材。又怕事发受过,便费尽心机买通奴婢,做了这一场局,想嫁祸给淑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事情败露,奴婢已无颜再见皇后娘娘,你也干脆认罪吧。”
这便是认下了。
徐妙如遭雷击,猛地转头看向金桂,才看向一旁的王皇后。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预料。
王皇后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如今只要把所有事都推到这两人身上,自己才能脱身。
“徐氏!枉本宫如此看重你,你竟然私下买通金桂,定下如此毒计,险些害了袁美人,害了淑妃,更害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