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武媚心中暗骂，面上仍是毕恭毕敬，“娘娘您想想，咱们的计划本是一箭双雕，先除掉五皇子，再将他的死栽赃到萧淑妃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可淑妃和五皇子若一起被害，那不仅是陛下，便是六宫上下都会怀疑到娘娘身上。如今正是立太子的关键时刻，断断不能因小失大。”

王皇后余怒未消，只要想到又让萧晴柔那个狐狸精逃过一劫，她就觉得气不顺。

“现在这般，难道陛下就不会怀疑本宫吗？等到徐妙一醒，把事情都说出来……”

“那就别让她说。”武媚直接接话道。

“徐妙已经被带去宫正司，还如何灭口？”

“娘娘，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保守秘密。一种是死人，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武媚说到这，忽然抬头笑了笑。

“还有一种，是疯子。疯子的话谁会相信呢？”

王皇后愣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疯呢？”

“娘娘，据太医令说，徐采女脑后有淤血未消，需要治疗几天才能醒来。这人的脑子伤了，若是针灸的时候稍有不慎，或是哪味药放多了，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即便醒了，也可能变得疯疯癫癫呢。”

王皇后眼睛一亮，抚掌笑道：“说的没错，这人的命数啊，真是说不好。好好的一个人，说疯，也就疯了。”

转而她却又肃了神色，“虽然徐妙这个隐患可除，可是武氏，这回的事可是你出的主意，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说说吧，本宫该如何罚你？”

一旁的琼花听了，也忍不住抖了抖。皇后便是这般，身边人事情做得好是应该的，一旦失手就要被罚被舍弃，当真让人齿冷。

武媚看了看琼花，屈膝道：“回娘娘，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妾如今是淑妃的救命恩人，自然有机会接近她，来日方长。”

“那你好好计划，别让本宫等太久。”王皇后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傲气。“你的心思本宫清楚，只有除掉了萧氏，陛下的眼里，才能看得到你啊。”

“媚娘不仅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

“嗯，你知道就好。若你真能让萧氏彻底失宠，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皇后走到跟前，却在看见她裙上的污渍时皱了眉，脚跟一转，华丽的裙摆轻巧地转了个圈，“回去换身衣服，莫丢了立政殿的脸。”

“是。”武媚卑顺地点头，眼底却是深深的晦暗。

她才不会真的相信这所谓的承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若淑妃当真被拉下来，第二个被除掉的，就会是她自己。

皇后佛口蛇心，陛下移情别恋，淑妃……淑妃不知为何，从一见面就对她极有戒心。不知靠着这所谓“救命之恩”，能不能撬开一丝缝隙？

她闭了闭眼，忽而想到淑妃刚刚在咸池殿，拼命救治五皇子的情景。

那个孩子本来都快被捂死了，竟也能让她救活。

那一刻，武媚心里忽然掠过一丝疼痛，毫无来由，转瞬即逝。

她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功败垂成，好在她一早就准备了备用方案，如今事情还不算太糟。

希望下一次，她的运气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