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过来!”
投鼠禁器,金吾卫也不敢妄动。
“你快把太尉放了!”
褚遂良刚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他就试图解救,可房遗爱骑射功夫不差,加上人在绝境时爆发出的力量,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
“放了?长孙无忌骗我至此,戕害忠良,还想害我房氏满门,这等卑鄙无耻的老贼,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李治忽然站起身。
“房遗爱,莫要一错再错。你长兄房遗直之前上书,言说要让房相的灵位移出太庙,并交还梁国公的爵位,房氏一族辞官回乡,求朕饶你不死。”
他听闻后,先是呆了一瞬,随后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神情愈加癫狂,“父亲,兄长,是我对不起你们!”
随着这空当,金吾卫蜂拥而上,将他擒拿。
房遗爱被反剪双手,以头抢地: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房遗爱对天发誓,若刚才所说有半句虚言,让我清河房氏全族绝嗣而终!长孙无忌,你不得好死,我便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突然挣开一只手,扯出金吾卫腰间佩刀,直接撞了上去。
鲜血飞溅。
他仰躺于地,瞳孔放大,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父亲,不孝儿去也……”
直面此等血腥场面,离得近的官员都被血溅了一身,有些胆子小的甚至直接昏倒。
金吾卫忙上前用白布盖住尸体,抬了下去。
李治呆站了片刻,仿佛也被震住了,随后才环顾大殿,看着惊魂未定的长孙无忌和文武百官,冷冷道:
“房遗爱以死相谏,以宗庙家族之名发下毒誓,众卿还有何话说?太尉还有何话说?”
骆宾王适时走了出来。
“陛下,房遗爱死谏,不惜血染朝堂。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会说谎呢?可见其中确有冤屈,臣提议,褫夺长孙太尉主审之职,由御史台主理,刑部、大理寺协同审办此案。”
“准奏!三司会审,一定要将此案审得水落石出。”
御史大夫、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纷纷出列。
“臣领旨。”
长孙无忌终于回过神来,平复了一下惊怒的心情。
“陛下……”
“太尉此次受惊不小,朕给你几日假,好好在家调理调理,谋逆案一事,你就暂且放下吧。”
面对百官异样的目光,还有金殿上残留的血迹,长孙无忌暗道失策,不曾想房遗爱这种纨绔二世祖,也会有这等血性。
他只得咬牙道:
“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