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早就听闻,德妃娘娘乃是宫中刺绣大家,臣女万万比不上,多谢娘娘谬赞。”
在她们寒暄之时,杨静宜一直在打量手中的绣品。此时才抬头道:
“这花瓣花蕊是以平针退晕的针法绣制,花叶轮廓线条则用的是钉线法,十分生动。至于这露珠,竟连我也看不出是如何绣的?”
“回德妃娘娘,臣女之前在城外庄子上居住,曾收留过一位江南的绣娘,跟她学了些苏绣的融针绣技法,再加上自己琢磨,才绣出这露珠。用线要求极细,一根丝线要劈成64股,甚至128股,还有其他种种技法,一时也难以尽数。”
杨静宜本就是痴迷刺绣之人,现下一听,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忍不住出口邀约:“若柳娘子闲暇时,不如来淑景殿,与本宫一同探讨。”
柳云晓答应得很痛快:“德妃娘娘相邀,臣女却之不恭。”
见她们聊得投机,袁思莹忽然轻笑一声:“刺绣虽难得,但若无这冬日的蝴蝶,我等怕也不会看错。柳娘子好大本事,刚进宫没几日,又是从哪弄来这些蝴蝶?”
这就是暗讽柳云晓卖弄心机了,宴会还没开始,就大费周章弄了这么一出,不就是变相的展示才艺么?
大家其实也都心知肚明,但一是要给皇后面子,二来,这牡丹花的确绣的巧夺天工,瑕不掩瑜。
柳云晓也听懂了这弦外之音,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难堪。萧筱正想看她如何解围,皇后却迫不及待出来了。
“几日不见,袁婕妤怎也变得言辞锋利起来?看来是本宫养伤时间太久,闭目塞听、孤陋寡闻了?”
王皇后一如既往压轴出场,一如既往地富丽堂皇,除了脸上戴着的面纱,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只有气势更为凌人。
“参加皇后娘娘。”
“都免礼吧。云晓是本宫表妹,她进宫侍疾,费尽心思绣了这些花儿。本宫看着喜欢,也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命人从温泉行宫捉了这些蝴蝶,不过是让大家看着有趣罢了。”
“袁婕妤,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袁思莹连忙起身解释:“回皇后娘娘,妾刚才是和柳娘子开个玩笑。”
“那就好。本宫还记得,你刚进宫时甚是温婉可人,别是在宫中时日久了,也学着某些人卖弄口舌,恃宠生娇,那可不好。”
说这话时,王皇后还生怕他人不知道似的,眼神直盯着萧筱。
萧筱心头好笑:这位皇后娘娘还是如此,总是喜欢暗戳戳地影射她,一旦正面杠上,又完全不是对手。
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更不长教训。
无人敢接话,场面一时很是尴尬。
柳云晓见状,连忙出面圆场:“云晓初次进宫,给诸位娘娘都准备了礼物。都是臣女亲手做的,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召了宫人上来,她亲自一一送了过去,几乎全是绣品。
给萧筱的,是两套书袋笔套,一个绣的是鲤鱼跃龙门,一个绣的是小猫嗅蔷薇。针脚细密,绣工精湛,还童趣盎然,实话实说,比她给元娘做的,可好得太多了。
“淑妃娘娘,听闻四殿下和二公主都要进学了,这便是送给他们的。”
“有劳了。”
萧筱心头悻悻,她本是打算自己给两个小的做的,可跟人家的一比,完全拿不出手啊。
手残党受到一万点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