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对长孙无忌及其家族的处置也十分顺利。
削去长孙无忌的一切职务及封邑,贬为扬州都督,但并不赴任,而是于黔州安置,准一品供应,途中由专使带兵一路押送。
长孙氏儿孙尽皆免官,与家眷一道流放岭南。
于是,这样一个曾经权势熏天,风光无限的权臣,这样一桩突如其来的谋逆大案,最后不仅没有三司会审,甚至没和本人求证对质,就这般快刀斩乱麻地定了罪。
下朝之后,萧筱也听说了这事,笑道:“九郎这是效仿曹操?”
昔年官渡之战,曹操对战袁术,以少胜多,最后从袁术帐中搜出一箱书信,都是曹军亲信暗通敌军的证据。
曹操也没有打开看,而是付之一炬,不计前嫌。
李治也笑了,“曹操一代奸雄,都有此等胸襟,难道我还不如他?”
这个小心眼又记仇的男人,也问的出口?
她冲他眨眨眼,“九郎要听实话?”
李治才不听,一把揽过她,终于忍俊不禁:“小促狭鬼。”
萧筱趴在他耳边轻声问:“九郎老实说,你备份了没有?”
李治也有样学样,跟她咬耳朵:
“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
某人的小黑本,又厚了不少。
长孙无忌被押送出京的那天,没有一个人去送他,昔日儿孙满堂,宾客盈门的场景还还历历在目,如今只落得一个树倒猢狲散,孤零零孑然一身的下场。
尽管长孙无忌数度让人传话求见,李治也再不肯去见他一面。
舅甥情分已尽,十年恩怨已了,无话可说,相见两厌,不如不见。
在此期间,李孝被除为遂州刺史,由专人看顾安置,形同软禁,无诏不得回京。
比起长孙无忌,这个二皇子素来不起眼,对他的处置,几乎没有在朝中掀起什么波澜。
也没人去探究他到底犯了何事,惹得陛下厌恶。
某日下朝后,李治特意召来了许敬宗,颇有深意道:“等长孙无忌走到半路,你便去一趟,帮朕问话。”
许敬宗心头一凛。
他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谋逆,陛下深恶之,是断断留不得他,但为了树立宽宏大量的人设,避免引起其他官员的反弹,不能亲自弑亲。
这种事,便又落到他头上了。
他心头暗暗叫苦,也只得应道:“是,臣领旨。”
接着又仿佛不经意地说:“对了,陛下,李义府被贬黜也有一年多了,前几日臣还收到他的信,信中痛陈己过,还望陛下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李治深深地注视着他,不置可否,半晌才道:“李义府的事,朕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
不想过了几日,西域又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