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宋丽娜足足笑了五六分钟,才止了笑容,而是五官忽的扭曲道:“你懂什么?你又没经历我的痛,你又不是我,不过是假惺惺劝我一句,就要求我对你乖顺听话吗?”
“你的经历,我的确没经历过,但是,你的人生路,旁人又没逼你走,还不都是你自己走的?”凌元子并没有因为宋丽娜所言而恼,很是平静的道。
宋丽娜却道:“怎么没逼?我爸重男轻女,我妈生了我以后,连续两次宫外孕,导致两根输卵管都被切了,没了再生育的能力。
从那儿以后,我爸就开始酗酒,喝醉了就打我妈,我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我爸骂我是赔钱货。”
宋丽娜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似乎在陈述中,回忆起了过去种种。
宋丽娜将手中的勺子,扔在王子楚已半空的脑壳里,顺手撩拨了下挡在眼前的头发。
似乎如此,她就能看见陈年旧事般。
她疯笑道:“我小的时候,我妈和我说,她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让我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到繁华的大城市,才能遇到好男人,不会像她一样。
哈哈哈……我信了,我刻苦努力学习,凡事都要争做第一,在我高二的时候,我爸喝多了酒回家,他说:女孩学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嫁人?
他要让我退学,嫁给县里一个开玻璃店的老板,那男的三十多岁,死了老婆,愿意给我爸十万块钱的彩礼,娶我过门。
我妈跪下求我爸,让我考大学,那一次……”
宋丽娜哽咽了,沉默了一瞬,她的笑容尽失,哀色道:“那一次我爸将我妈打的最重,我妈的头缝了十几针,当时我跪在地上求我爸好久。
最后,我给我爸写了二十万的欠条,让他供我上完大学,等我上了班,我按月还给他。
我爸这才勉强答应我,可我妈!脑袋受了伤,我爸不给钱医治,耽误了最佳治愈的时机,导致我妈头部神经受损,有一只眼睛渐渐模糊了。”
凌元子和她身后十七局的警员,静静的听着宋丽娜陈述她的经历。
不免有一两个年轻的警员,小声嘀咕道:“太不是个东西了。”
宋丽娜抹了一把眼泪,眼底莫名出现了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她继续道:“我终于以全县最高分,考上了如常所愿的京海大学,就在我刚考完试之后,我拿着我积攒了三年的钱,坐上火车,想来京海市打工,提前赚点钱。
正好王子楚他家的药店招工,我面试后的当天下午,王子楚他爸说药店提供住宿,我兴高采烈的跟着去了。
就是这里……我的第一次,也就这样被王子楚他爸强行拿了去。我也没想到,王子楚他爸会出手阔绰,给了我一张五万块钱的银行卡。
我出生在县城,我想摆脱我那个家,我想在京海市立足,我就需要钱!
和王子楚他爸在一起的第五天认识了王子楚,王子楚当天晚上豪掷千金,说对我一见钟情。
王子楚他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我也怕我和王子楚他爸的事败露,就想着,如果我做了王子楚的女朋友,王子楚他爸就不会再强迫我做那种事。
而且王子楚是独子,那些药店迟早会让他继承,王子楚许诺我,等我们毕业了,就和我结婚。
我从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怎么会相信爱情呢?我想要的,就是能在京海市立足,接我妈来京海市,让我爸悔恨终生。”
说着,宋丽娜眼底满是恨意地道:“可是王子楚活该死,王子楚他爸更该死!今天,不是我想杀他们,是他们自己赶着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