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茧子,苦笑一下:“虽然很不舍得,但为父也并非贪恋功名权力之辈,这世上最懂得舍得的,正是那些愿意舍得之人。”
他轻叹一声:“老了,真是老了。清琬,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清琬虽不懂得谢崇在打什么哑谜,但这件事情也终究告一段落。不干她的事,她也没有兴趣一探究竟。
第二天,她便启程回宫了。
离开的时候,温华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不舍,清琬知道,她定是从谢崇的只言片语当中推断出自己此次进宫,路途不顺甚至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女儿走向狼窝却无能为力,那该是多么痛心!
清琬回抱一下温华,笑容灿烂:“母亲,别舍不得我了,我难得出宫一趟,已经玩的很开心了。过两天你就可以再来宫里看望我了,到时候记得带上我的那只九尾玉簪。”
旁人不知,当时清琬还是爱玩的年纪,那九尾玉簪是温华找人特意打造的小玩意儿,簪心中空,可放一些毒药或者什么小纸条之类的传递消息。重点是,这个特点除了那个制作的工匠和温华之外,没有第四人知道。
这话听在温华耳中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收起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松开了女儿的手,目送她上了马车,向深宫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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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菀现在已经不再隐藏了。她在向整个后宫里想要靠着皇帝的宠爱向上爬的女人们宣战。
自从上次从徐昭容的宫殿里出来之后,她便下定决心,也要争一争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当晚,宇文韬来到裕昌宫的时候正看到美人倚窗垂泪,好不心疼。
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他便大发雷霆,将徐昭容叫到跟前,剥去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想要云蝉代为打理。可是云蝉本就不想管,这又看到了宇文韬卸磨杀驴的冷酷姿态,又怎么愿意?
这凤印辗转,最后落到了向菀的手里。
原本宇文韬是不愿意让向菀出头的,毕竟她位份太低,家世又不够,强行接下只会到处得罪人,等之后谢清琬回来了,这些人没了凤印压制,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来磋磨她呢。
可是向菀一番声泪俱下的诉说打动了他。
“有没有凤印又怎么样?在这深宫之中生活,位分低的总是要被欺负打压,难道妾之前未掌凤印便不曾受人欺压吗?现如今因为妾,陛下责罚了不公的徐妃娘娘,后宫无人敢接手这个麻烦,致使陛下威严受损,此事既是因妾而起,自然要妾来收尾。”
这种为了陛下威严不惮于牺牲自己的精神狠狠地感动了宇文韬。于是为了向菀行事方便,宇文韬把她的位份连升两级,直接与徐昭容平起平坐。
清琬回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三足鼎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