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白翎,金发青年歪歪头,柔顺丝滑的金发从肩头滑落。
没什么哦。
他摇头,好看的蓝眼睛是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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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自从前日小玉提出她想要帮上余夏的忙后,她就开始教小玉一些基础的护理知识。正巧有了云遥这一个现成的练手工具人,余夏便提议今天的换药让小玉来操作。
说是换药,其实不过就是用碘酒在伤口上重新清洗一遍,没有什么操作难度,就算是小玉也一定可以做到。
但余夏忽略了一个事实。
小玉她……极度恐惧男性。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画面——作为伤者的云遥一脸无语地躺在床上,小玉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捏着沾了碘酒的棉球,在距离床还有两米的距离进行拉伸动作。似乎再努努力,她的手就可以像橡皮一样无限拉长。
她好像光是踏进房间就用尽了力气,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一张姣好的小脸皱巴巴的,一副快出来的表情。
“唔——”
小玉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往前又挪了一步。
余夏为她的进步欢呼:“好样的!小玉加油!”
云遥:“……”
他早早被脱了上衣,露出带伤的肩膀,即使是他,也没法在这种天气光着身子还脸不红心不跳。
“等天黑了她才能走过来吧。”
他冷冰冰地吐槽,抬眼瞥了一眼乐在其中的余夏:“你是故意的吗?”
找一个新手来折磨他。
余夏笑眯眯的:“啊?怎么会!”
她装模作样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们要给新手一个机会嘛。”
云遥早就看穿了她:“在说这话之前先把你的笑容收一收。”
“诶嘿!”
小玉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成样子,但心中那股恐惧总是让她手脚僵硬,难以控制。她咬紧下唇,抬头看了眼总是用温柔的目光给予她勇气的人——
“唔!”
她闭上眼睛,心一横,迈着大步冲了过去!
“哇!小玉你——!”
“砰!”
由于没有掌握好距离,小玉一头撞上了余夏,装着碘酒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里面的液体也全洒在余夏身上。
余夏:“……”
云遥:“噗。”
小玉自知自己闯了祸,顿时红了眼眶,想要用手把她的衣服擦干净,可碘酒哪是那么容易擦干净的液体,深色的污渍在衣物上越洇越大,小玉看着,豆大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呜……呜!”
她又搞砸了,又要惹她生气了。
小玉想要逃走,可余夏却拉住了她:“小玉!”她伸手抹了抹银发少女湿漉漉的脸颊,耐心劝慰道:“只是衣服脏了一点,没关系的。”
“你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想要放弃吗?难道小玉说要帮我,只是说说而已吗?”
“唔!”
小玉缩着脖子,不停地摇头。
“那就打起精神来,让我看看小玉其实也是个能干的好女孩嘛!”
余夏觉得自己非常有当鸡汤大师的天赋,鼓励打气的话张口就来,很显然,小玉很吃这套。
她控制呼吸,止住了泪水。拿起再次装好碘酒的托盘,鼓起勇气,用棉球沾满液体,颤颤巍巍地伸向青年的伤口。
“啊啊啊啊啊!”
云遥:“……”
看着银发少女一边尖叫一边往他身上一顿乱抹的样子,他感觉头晕目眩,头疼加剧。
实在忍无可忍,他放声吐槽:“叫得这么惨到底是谁受伤了啊!”
小玉:“噫!”
手一抖,差点又把托盘打翻。
余夏:“……”忍住,不能笑!
见伤口消毒得差不多,余夏赶紧收拾好乱糟糟的工具,把抽噎着的小玉送出房间:“好了好了,辛苦你了小玉,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房内,云遥终于能够穿回衣服,经过刚才那出闹剧,他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他穿的衣服都是余夏准备的,舒适柔软的布料一看就价值不菲,他也并不是没穿过这种衣服,但——
云遥抬眼望向门口的黑发少女,她那一身翠绿烟纱碧霞罗裙衬得人娇俏活泼,明明衣裙比较华丽,可头上却没戴几支发簪,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根发带束起。
是大小姐,又不完全大小姐的姿态。
真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怪异的少女。
“这个家里,除了那些兽人,就只有你一人吗?你的家人……我是说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只见少女回头,毫无防备地对他的疑问做了回应。
“是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家人……他们在很远的地方。”
在很远的地方……也就是说她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或者是孤女?
云遥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经常像这样,带不认识的人回家吗?”
余夏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点点头:“没办法,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吧。”
“为什么要做这些?”
“因为……”余夏想了想,“单纯就是我想这么做吧。”
“……”
沉默的时间变得冗长,过了好半晌,云遥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清冷,如入如冰水般透彻。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余夏笃地抬头,只见对方脸上平静如常,一双幽暗深邃的冷眸晦暗不明。红棕的长发毫无束缚得垂在身后,将他自带的阴鹫森冷的气息冲淡了些。
但仍是犀利的,锐利的。
他并没有释放出恶意,只是不清不楚地打量着她,将所有怀疑和探究都藏在心底。
“不问。”
余夏摇摇头,心里清楚这种人放在电视剧里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大反派的身份,因为被人追杀而身受重伤倒下,被独居的医女捡到然后发展了一段旷世爱恋故事——套路!都是套路!
“我知道你不会长久的待在这里,所以不会过问你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免得给自己、给我们所有人找麻烦。”
云遥笑了,那股冰冷气焰也随之散去:“你倒是清楚的很。”
“那是!”
余夏也回以一笑。
房间收拾好了,她也该出去了。
“所以你大可在此处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你的伤好了,随你想去哪去哪。”
“呵,那就承蒙余大小姐的好意了。”
云遥看着她离去,脸上神情意味深远。
他可真是遇到了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