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两个字,换一个吧。”
“俘虏……如何?”
“抓住她……小心点,别失手把人杀了。”
随着话音落下,士兵们渐渐缩小了包围圈,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女子却站在原地,直面着一把把刀光剑影,也仍然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的视线隔着面具,直直落在那位中岐军统领身上,抬手摘下了面具,用口型对他说了些什么:“——”
“嘭——!”
突然,城门口处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地面在震颤,热浪卷着砂石尘土如狂潮半席卷而来,那扇阻断了泸州出入口的巨大城门被炸得变了形,门锁报废,两扇朱红城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开了……!开了!城门开了!”
“走!我们快出去!”
周围群众像疯了似的朝城门口涌去,互相推搡,互相怒骂,有人被推倒了,瞬间便淹没在人海里,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逃跑,跑到哪里去都好,一定要跑……!
“你们……!”
只一瞬,林武就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登时怒目圆睁,气急败坏朝身旁这些还在愣神的士兵们骂道:“还不快去拦住他们!去把城门关上!”
余夏早就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刹那趁着士兵愣神的瞬间将他击倒并夺走了武器从台上一跃而下。她混在人群里一路狂奔,很快便在城门口附近见到了她的同伴们。
“快!快上来!”
她一把握住了隼冀遥伸过来的手,翻身跃上马车,大叔、无忧和苍耳都在这辆车上,见到她从城里逃出来后,皆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你没事吧?”大叔指的是她那被箭刺中的伤口。
余夏只简单回了句没事……确实没事,那伤早就好了。
按照计划,大叔和无忧,胡巴和破晓军士兵负责潜入到城内提前解决一部分把守兵力,而隼冀遥和苍耳还有一部分破晓军则在城门外上演一幕被捕的戏码,实为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趁乱在城门上安装好了炸药,只待中岐军放松警惕之时,便可即刻点燃——
只要城门能够被打开,那么全身而退的概率便可大大提升。
此次营救计划仅仅是在昨晚余夏一行人从侨州赶回来后紧急策划的,余夏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她盯着不断变小的泸州城门,果不其然,在城门重新关闭之前,有一行人马追了上来。
又是林武……即使隔着那么远,她还是能见到那含着滔天怒意的眼眸。
“小心!”
无忧突然拉了她一把,下一瞬,她面前的木板上钉上了一支利箭,放眼望去,好几道银光在空中闪烁,目标显然是坐在这辆马车上的所有人。
“我要加速了,坐稳了!”
穆则远的声音混在风中,马车车轮急速转动,承受着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速度和重量,声音嘎吱嘎吱的响,听上去马上就要散架了。
“他们还在追……”隼冀遥和余夏一样,始终盯着后方那紧追不舍的人影,眉头皱得更紧,“得想个办法!”
他说着,举起长弓对准了那边。
余夏拍了拍他:“让我来。”
“……”隼冀遥有些意外,他以为按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伤人的,刚刚那一箭就将麻绳射断的箭法也确实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她甚至还说这是她第一次使弓。
“要杀了他吗?”
隼冀遥顺从地将弓递给了她,问道。
她只是笑了笑:“太高看我了,说不定我射不中呢。”说着,她指尖发力,拉紧弓弦,其姿势与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初学者。尖锐的箭头直直指向那远处骑在马上的人影,寒芒乍现。
要瞄准哪里呢?她想着,隔着遥远的距离,她对上了那家伙的视线,那烧着火翻着浪,如苍鹰一般锋利,执拗而又偏激的眼。
“……”
手指一松,箭矢已从弦上飞出,以蹑影追风之势朝为首的中岐军将领刺去!
“大人!小心!”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林武眼见着那支箭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面上刺来,那一瞬间,五感仿佛尽失,天地沉寂,只剩下眼前那越来越近的寒芒——然后,飞快地从耳边擦过,刺入了身后的地面,惊得马儿阵阵长鸣。
“吁——”
受惊的马儿被拉停,追击的一行中岐军最终还是被逼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越驶越远。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林武随手一擦,已是满手鲜血。
“大人!这是……”
“无碍。”
“那我们现在……”
“先行回去镇乱,改日……”他沉下了声音,“定要踏平了那处反党贼窝!”然后,将她从那处地方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