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深知相思之苦,于是便不想让陈静初再走上自己的路。即便如此,他自己却一直被名为“爱情”的谎言欺骗着,始终未能从相思的牢笼中解脱,并且甘之若饴,奋不顾身。
这是一种残酷的美,残酷得肝肠寸断,美得如痴如醉。
陈静初又何尝不是戴上了这样的枷锁?
他们都深信自己的坚持没有错,但同时又不愿让对方深陷这样的牢笼之中。
白云飞才刚刚走出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琢磨了一瞬之后,又转过身来向陈静初说道:“对了,师妹,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晋王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么着急杀太子吗?”
陈静初闻言,不禁一疑。
白云飞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太子远离京城,护卫薄弱,更是因为前线要打胜仗了!”
陈静初认真地听着。
“大靖为争夺西凉十二州,在北疆和大宇展开长达三年的拉锯战。从现在的形势看来,我大靖已经渐渐处于上风,取得了战场上的有利地位。相信最多不过一年,这场战争就会结束。到时候,项天南就会回来了。”
陈静初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惊!项天南,也就是顾小北的舅舅,是他最强大的支撑,同时也是随时会害了他的刽子手。项天南的回归,恐怕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数。
“夺取西凉十二州后,项天南的气焰一定较之前更盛。到时候,恐怕就没有晋王的容身之处了!”
白云飞说完,陈静初又默默思忖了半晌,前前后后的关系,她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白云飞见状,也不再逗留,“师妹,我走了。有时间我会来江宁看你的!”
说罢,便再次转身而去。
陈静初望着白云飞背影,又恍然间觉得——他说的这么清楚干嘛?不还是……
想到这里,陈静初不禁一笑,欢快地向白云飞招招手道:“师兄,谢谢你!我会去京城看你的!”
白云飞闻言,一个脚步差点没有走稳,肩头狠狠地沉了一下。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望着满面春光的陈静初,也呲起牙来,笑了笑。
他知道,就像陈静初劝不住他一样,他同样劝不住陈静初。如果陈静初真的怕了,退缩了,放弃了,那反而不是他师妹了!与其苦口婆心地劝她,还不如尽力帮她。
不过,他倒是真心不希望陈静初去趟这趟浑水。
陈静初笑着,如这新雪初霁。
“师妹,走了!”白云飞摆摆手,终于离开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