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衡州走的有多狼狈,汴州一行人就有多开心,他们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享受美好春夜的银月。
闫百道随着湍流,被冲入荆州境内。与之一同被冲走的,除了小林,还有几名放手一搏,随波逐流的匪徒,他们并不敢停留,任由着这支流将他们冲向荆州。
这支泗水支流向西北,所幸宽度很大,想要渡过,定然费上不少功夫,他们才得以逃脱。
这个月夜,闫百道漂流上岸,来到荆州。与之同行的还有小林,以及几名匪寇。
闫百道终是着陆,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路都走不稳。被水流冲刷近一天,浑身早已经湿透,晚风一吹,只感春风寒冷。
他抱着一把长剑,双手被冲刷的早已经泛白,他也不曾将这拖累物丢弃,这是连擎最后的遗物,他说大战不适合用剑刃,就将剑刃交予闫百道防身。
而李铁道呢?原本都认为即将逃出生天,结局却让人惊愕,令人不敢置信。
整个二龙山只剩闫百道和几名匪寇,亲近之人更只剩带在身边学习,被当做继承人的小林。
“二当家,接下来去哪里呢?”脸色苍白,被冻的直哆嗦的匪寇,双眼无神的看向闫百道,满是悲凉的问道。
“青州!”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做……”
他抽出连擎的剑刃,声音断断续续,逐渐变小,直至无声。
他冷冷的看向天边银月,心中五味杂陈。
“做什么?”小林疑惑看向闫百道,余下的匪寇同样好奇的看向他。
“一件我犹豫很久的事情!”
他狠狠将剑刃朝着前方递出,贯穿小林的胸膛。
“二当家!二当家?”残余匪寇连忙上前阻止,小林平时待人极好,与众多匪寇关系匪浅,八面玲珑演绎的淋漓尽致。
本就心如死灰的残匪们,看着如此行径的二当家,根本提不起任何的愤怒,当即就认为二当家…疯了!傻了!痴了!
竟然将他的徒弟,他的接班人,二龙山最有潜力的继承人刺死。
小林心如死灰,本就冰冷的身体再度降温,闫百道眼睛冷冽、尽是寒芒,在其深处,还有一丝不忍,一丝怜悯。
这个冷冽眼神,他只在闫百道处置叛徒时见过……那时小林谨慎的跟在闫百道旁边,闫百道为摆脱朝廷监视,杀鸡儆猴,将众匪徒召集,把一些冀、衡州安插进来的匪寇细作尽数斩杀……
小林的身体渐渐冰冷,他神情恍惚,怆然忧伤,月光洒落,照在脸色如霜一般。
“师傅!我们是一类人……”他伸出手,指向闫百道。
………
夜尽,天明
苏宁一行人满是喜悦神色,迎着春日和煦的春风,一路悠闲返程。
前线剿匪的大喜结果,自然是快人一步的送到陈忠祥手中,他很是高兴,欲在天下第一楼,设宴款待蓝瑞、苏宁以及一些勇猛将士。
二死一跳河,这种功绩,还全然由汴州城造就,这个喜报,传的极快。
汴州城父老乡亲得知后,纷纷奔走相迎,城中各家商铺、各条街道也都挂满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庆祝。
一时间热闹非凡。
而冀州、衡州则与汴州城大相径庭,算的上极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前后投入如此之多,最后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蓝瑞一行步履生风,不多时便抵达汴州城,大胜而归的喜气直上琼宇,春风得意。
一路上虽然喜悦,却仍是非常劳累,加上要与民同庆,不能耽误汴城百姓一番好意,花费的时间也不短,众人一致决定先回家中休整休整,再相约晚间前往赴宴。
算算时间,前些日子会试应已结束,估摸着还有十数日的样子,才会放榜,再这之后就是殿试。
何荣光告喜的来信,估计得等到四月下旬,才能送到苏宁以及二爷手中。
这次会试可谓是人才辈出,英杰荟聚,呈现出风云莫测的状态,兴许唐文江会恩诏增收相当一部分人。
欲光复先辈荣光的,可不止他何荣光一人,还有曾官至左丞的邱家,历经三朝衰落退出朝廷,如今邱左丞的孙子卷土重来。
会试的竞争者们,来自各州各地,有的出身名门世家,有的书香门第,有的贫穷落魄,他们虽然大不相同,但他们的决心是一齐向着中榜去的。
光复家族荣耀,展才青史留名,我辈当仁不让,我辈义不容辞。
正所谓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车马多簇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