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盛逸霆坐在自己的小作坊里唉声叹气。
母亲母亲管不了,兄弟兄弟也管不了。
还有两日便是正旦,若在这个时候真出些事儿,父皇那边更不好交代。
愁眉不展之际,耳边突然听到“嗖”的一声轻响,紧接着身后的椅背上响起了“咚”的一声。
盛逸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
站起身高声问道:“谁?”
人未露面声音却先传了过来:“就你这反应,真不知道学我那千机盏有什么意思,学会了也只能当做摆件看着。”
盛逸霆丧气的坐回椅子中,闷声说道:“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敌人的,互相残杀,没意思。”
“你这样子可真不像盛国的皇子。”苏云竹推开门走进来。
盛逸霆有些抱歉:“苏姑娘,我忘了定下今日向你求教之事。”
苏云竹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走到桌边与盛逸霆面对面坐下,看了他半晌才道:“你今日有心事?”
盛逸霆低头不语。
他的心事无法与人诉说。
“今天秦五月差点儿被烧死。”只能挑拣相关的说说。
苏云竹已经知道文秀院着火的事儿,也派人去探寻了秦五月的情况。
得知并无大碍,害怕扰了秦五月休息,便没有立刻去侯府探望。
“我知道。”她点点头,顿了顿,脸色微变的问道:“这便是你的心事?”
盛逸霆茫然的抬头看向苏云竹:“你说什么?”
苏云竹半疑惑半试探:“我说,五月是你的心事?”
随后又补了一句:“她可是豫王的未来王妃。”
语气里明显带着提醒的意味。
盛逸霆顿时知道她误会了,“唰”的一下,面红耳赤,连连摆手。
说话有些结巴:“苏...苏...苏姑娘,休要胡说呀,我...我的意思...诶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句话说的语无伦次,磕磕绊绊。
苏云竹有些好笑的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没懂你的意思。”
盛逸霆回想了一下两个人刚刚的对话,不禁也失声笑了。
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秦姑娘的事情让三弟有些不高兴,我是发愁这个。”
苏云竹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想了想,苏云竹又道:“那也没有什么啊!他不高兴在哪里,解决哪里就好了。我听说五月也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昏迷了片刻...不过,也确实让人后怕,若是豫王来迟了,或者没人知道,后果无法想象。”
这么一说,连苏云竹自己都沉默了。
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有心事。
盛逸霆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姑娘,今日我就不学了,劳烦苏姑娘白跑了一趟。”
看着,这是要送客了。
苏云竹并没有因为盛逸霆的话离开,而是在屋中四下巡视了一圈。
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坛子黄酒,屋中没有酒盏,她直接伸手拿过两个茶盏,一人一盏倒满。
也不说话,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盏酒,一口灌入喉中。
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
盛逸霆刚开始一直沉默,后来像是被苏云竹感染了一般,也开始端起面前的茶盏。
两个人默默的喝了十数盏,在莹莹烛火的映照下,气氛才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见盛逸霆面色好了些,苏云竹才缓缓开口:“有些时候不用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事情,就算你遇见了,也未必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