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沉睡在梦境之中。
她像是在一片汪洋大海,扑腾的海水将她压制在水里,扑面而来的海浪将她拍打在海底,幽幽的海草扑腾而上,圈住少女的腿脚。
她在水里不断地翻腾,海草还长着尖刺将她白皙的腿脚划出一条条的血痕。
少女从梦中惊醒,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身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中间放着床榻,四周都是陆之均的照片。
那种眼神的碾压感让她头皮发麻,她从床上跑下来,可浑身酸软无力,全身像是被钉上了钉子。
少女难以呼吸,这样的压抑的环境,她从床上爬下来,沿着墙壁敲打一切可以出去的痕迹。
连地板都是陆之均的照片,清一色的照片,根本没有色彩的更迭变换,一切都是单调而压抑。
“陆之均……哥哥……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
“哥哥……我错了……求求你……让我出去!”
少女在房间里哭泣,一切都被摄像头录入。
站在监控室里的男人嘴唇勾起,他清冷又摇曳的笑靥中,溢出嗜血和胜利得意的寒意,幽深晦涩的眸子是痴痴的观望。
女医生站在一旁不忍心看到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看得出来,她是您的心上人。她这般,您就不心疼吗?”
陆之均随意地投掷出一颗骰子,上面翻动着数字六,于是笑吟吟地说道:“和你有关系吗?”
“只要我的弯弯记得我就行,只需要记得我。”
以往的三颗骰子只剩下一颗,另外的两颗均塞入陆顷坞和陆耘的脑子里。
女医生也插不上嘴,随即接听了一通电话后,向少年禀报:“有人找您,是原小姐。”
“是吗?”少年懒懒一笑。
“让她滚。”
女医生看着被猛烈打开的门,僵硬地说道:“……她已经进来了。”
原韵粟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那一处的监控视频,嘴里叼着讽刺的笑意,“陆之均,我找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肯给我?!”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少女愤怒地说道。
完全没注意到陆之均脸上的变化。
男人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陆家佣人没告诉你陆耘死了的消息吗?”
原韵粟突然一愣,手指蜷缩一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怎么可能?!”
“陆叔叔身体健康,而且陆家别墅安保系统数一数二,怎么可能突然死掉!?”
陆之均将骰子投掷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居在窗风口,长身玉立,脸上的笑意似有若无。
“那你觉得……会是谁谋害了他?”
原韵粟呆愣的看着地面的骰子,刹那间浑身颤抖,不可遏制地软了腿,阵阵刺骨的冷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心底。
“你?”
“你为什么要害陆叔叔?”
“还有这骰子,你为什么要投掷在我的身上,拿走!”
“你想杀了我?!”
原韵粟很清楚这骰子的意义。
特别是有着特色图案的骰子,这是陆家死亡符号。
鲜为人知的上层阶级秘密,陆家拥有着特权,每一代继承人拥有三枚骰子来决定人的生死。
三颗骰子更像是一场命运的揭示,三颗下注,最后归元本心。
“你不能杀我?!”原韵粟惊恐地后退,她走到门口,摆动着按钮,却发现外面站了一排的保镖。
原韵粟看着女医生,绝望地凝视着她,“救我!”
“我不可以死掉。”少女眼泪汪汪地从门口瘫倒在地上,难以呼吸地撑着地板。
“我是原家大小姐,不可以死掉,求求你,陆之均,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情分上,放过我!”
她今天本是来找陆之均讨要一个说法,可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任由谁都难以收拾。
“我只是今天来找你,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陆之均你不可以杀我的。”
陆之均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她,嘴唇微微勾起,手里的枪支慢慢从桌平面抬起。
“不杀你的话,没法给陆家长老一个交代。”
少年的话一语惊醒了原韵粟,她猛地从地面站了起来,看到了陆之均背后的监控视频,疯狂地怒吼。
“你要让我做鹤弯弯的替身?!”
“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要这样!”
原韵粟平日趾高气扬的模样此刻颓败苍白。
陆之均摇晃着枪支,关掉了视频,转身俯视着她,揶揄半分,冷冽半分。
“你陷害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出手?!”
“你要知道,我的嫉妒会湮没杀意,我那时候是真的想杀了我的弯弯。”
“你瞧,你有多坏。”
原韵粟彻底脸色苍白,唇色变成青白色,眸子里的亮光逐渐消散,“陆之均求求你,不要杀我,不是我想这样做的,还有人………”
还没等原韵粟说完,门口正中央的庭院突然冒出来的子弹射中了她的后脑勺。
她绝望地留下了眼泪,痛感逐渐消失,她死在了门口。
陆之均紧紧地凝视着不远处的枪口,眼梢微红,暴戾如斯的眼睛布满了赤红的血丝,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指尖一点,捡起地面的骰子,面无表情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挪走。”
另一边,
鹤弯弯撑着墙壁,站在一面的墙壁边,手地收拢想要扣掉这些照片,可是事与愿违,这些照片的材料是用丝质而成。
她将床榻上的被子扔在地面,妄图推动这张床,可下面却用钢筋水泥注入地面,完全挪不动。
少女抬起下颌怒视着摄像头,眼尾还剩有余留的泪痕。
“你看得到我对吗,你看得到我?!”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你才是最有病的那一个人。”
少女突然勾唇一笑,从容不迫地又捡起地上的被褥温柔地盖在自己的身上,“我永远不会记得你,陆之均,恶心的疯子,最好死了算了。”
听到这句话的陆之均身子轻微一颤,眼眸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灰紫色,嘴唇颤抖地不成话。
“她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她什么意思?!”
少年转过身子揪住医生的衣领,“你不是告诉我有用吗,为什么是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