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画?!”庚礼看着上面的画像,手心莫名出汗,脸色阴沉。
白骨老者抿唇一笑,将画像归入庚礼的手上,眼神迷离像是掩着一层极为薄的雾气。
“回去吧,主人,你不该来这里。”白骨老者手一拍将庚礼送了回去,“你想要寻到的眼睛就在这幅画里,主人好好研究,便明白了。”
“切勿再踏足此处。”
“…………”
回到虚空轮回镜中的庚礼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画,眼神泛不出来酸意,低声轻喃道:“什么意思?!”
小恶魔看到极速回归的庚礼,站在原地踏步的脚步愣了一下飞了起来,凑到庚礼的眼前。
“主人,你怎么这么快?!”
庚礼没搭理它,从虚空轮回镜中出去,手里的握着画越来越诡异,像是在提点着什么,又像是是一种禁制,禁止他对弯弯儿热烈的爱意。
踏足之处,周围的环境都枯萎几分,艳丽的玫瑰破土而出,争先恐后地抢夺着这片土地的养分,乌泱泱的天又开始下雨。
一滴又一滴地打落在庚礼的背脊上。
他来到了少女的阁楼,于窗中看着荒无人烟的地带,周围的烛火燃烧得越来越微弱。
庚礼走到少女的跟前,放下手里的画像,还不到半刻,画像快速地升起被烛火燃烧,化作一滴水珠滚落入少女的眉宇。
鹤弯弯浑身上下犹如洗涤一般,紧蹙的眉宇微微舒展。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属于自己的黑气逐渐消失,他压制入少女体内的黑气顷刻间在半空中化为云烟。
“所以……消失了?!”
“这幅画里的雕塑意味着什么?!”
庚礼疼痛欲裂地蹲在地上,他不敢去看鹤弯弯。
躺在床上的少女因为那一滴水珠也于混沌中苏醒,脑海里失去的记忆在这一刻尽数归还,身体里的黑气也消散。
而她身上的疤痕也都消失不见,浑身白皙细腻,脸上泛着粉色的旖旎温和。
她坐起身子望着少年,赤脚下床,手撑起他的下颌。
“庚礼,从蛇窟里的孩子,于黑洞中逃出来的双相,你得选一个?!”
“每一种诞生都是罪孽。”鹤弯弯冷冰冰地说道,她眼里浸没着冷意,抑制着涌动的情绪。
庚礼反手抓住鹤弯弯的手腕,不服气地盯着鹤弯弯,猩红的双眸强撑着泪水,大声吼道。
“我没有错!”
“鹤弯弯,我没有错!”
“我就是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我与你共度十八年,你为何对我如此心狠?!”
庚礼野性难驯地望着鹤弯弯,喉结滚动,手指掐住她的肩胛骨。
“画像,远古里的画像又和你有什么联系,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你?!”
“你才是那个骗子!”
“利用我,背叛我!”
庚礼站起身子,想要重新在少女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让黑气融入她的体内。
可少女身上一阵力量将庚礼的力量反弹,他吃痛地撞在了桌子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能靠近你?!”
少年的眸光微微颤了颤,手上失了力道般将桌子上的茶盏捏得粉碎,厌弃暴虐地丢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闪电的裂痕。
鹤弯弯没说话,指尖双扣着长鞭,目光星芒似锐利的剑,她蹲下身子,抽出他腰间的匕首一刀刀地刨开男人的肌肤。
血液肆无忌惮地落在鹤弯弯的手心,少女凑近庚礼的耳边,眼神懒懒地,不屑于睁开双眸。
“庚礼,你可知道,那家伙将东西送过来,就是要让我杀了你。”
“你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只能被我杀掉,因为你也杀不死我对吗?!”
少女艳丽的面容冷静又带着一丝寒冷的媚意,她手里的鞭子收紧捆绑在庚礼的身上。
“我是整个诡异世界最为独特的女性规则主,你与我之间的联系,也是宿命。”
“不过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
庚礼低垂着头笑容颤颤巍巍,他的背脊被刀刃削开缝隙,眉宇隐忍着痛楚,眼泪湿透透地从眼前滴落在少女的手背上。
“宿命轮回,不过如此,你要我怎么办,我看不得你死。”
少年喃喃自语,手指尖缠绵的黑气始终不忍心朝鹤弯弯袭去,他依偎在鹤弯弯的肩窝上。
“弯弯儿,我不愿离开你。”
“我不愿,别杀我,求你……”
他希望少女心里有点温情,能为他留下一抹温情的爱意。
可鹤弯弯没有。
手中的刀刃依旧赤裸裸地刺入他的背脊,“庚礼,你在远古时代还是没能明白吗?”
“若你不杀了我的话。”
“你就必须死。”
“当你带画像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
“你必须为诡异世界的无辜惨死付出代价。”
鹤弯弯冰冷地说出一串话,仿若一个机器,在无情地操持着刀片。
藏了力量的刀刃在他的身体上凌迟着他的血肉和灵魂,剖开他的灵魂和力道。
“为什么要分离,我不想和你分离。”心脏抽痛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他死死地抓住鹤弯弯的手腕。
“给你。”
鹤弯弯笑了笑,嘴唇微微勾起,将沾染血液的刀刃放在他的手心。
“我要你自己死。”
“弯弯,不要……不要……”就算少年身上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他无法对眼前的少女下手,那种无力宛若深渊,让他窒息,让他头皮发麻。
“你自杀,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
“若我杀了你,便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鹤弯弯抿唇,掷地有声的嗓音饱含着嘶哑,像是熏了烟。
“明明还有很久,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不好吗,为什么一醒来就想杀了我。”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杀了一些碍事的家伙。胜者为王败者寇,那些家伙死得其所!”他抓住少女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不……我是双相,我的力量无穷无尽,我不要死!”
他猛地站起来,将手里的匕首弃之如敝履,眼神猩红地盯着鹤弯弯,惨笑一声,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既然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注定必须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