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这么聪慧,应该看出一二了吧。”
叶时安狡黠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明知故问的虞归晚。
虞归晚这女人,明明早就发现了阿婆的不同寻常,但她不问,非要试探一下。
“方才提到女儿的时候,阿婆明显瞳孔收缩,有些不适和慌乱。”虞归晚回忆着阿婆的微表情,开口道,“据我推测,应该是她的女儿出事了...”
“阿婆有这样的反应,说明她的女儿应该还活着。”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去世了,阿婆应该早就放下了。”
“那就只有...”
虞归晚分析到此处,停了下来,嘴角挂着笑意地看着叶时安。
“没错,她们失散了。”
叶时安耸耸肩,他就知晓,虞归晚这么聪慧的女人,给她点蛛丝马迹,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幸好是他叶时安的女人,否则这样的存在,武力与智慧并存,与其为敌太恐怖了。
“据阿婆所说,她与她女儿,因为十几年前的那次朝堂大动乱,在兵荒马乱中失散了。”叶时安继续说道,又咬了一大口油条。
“夺嫡之战。”
虞归晚玩味一笑,“咱们家老爷子与洛阳王,还是那次的胜利者。”
十几年前的动乱,一切根源皆是由先帝离奇暴毙引起的。
由于先帝生前未立太子,未定储君之位,引得先帝诸子,皇室宗亲,蠢蠢欲动,皆对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位垂涎欲滴。
还有他们的手下人,皆想做那从龙之臣,永保荣华富贵,遗泽后世。
大周之乱,就在眼前。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在期盼那个时刻的降临。
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最想要的,生灵涂炭与食肉者又有何干系呢?
就在多方角逐,斗争即将走向白热化时,洛阳王突然退出大位争夺,众人窃喜之余,却与镇北王联手,打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力保当今女帝登基,横扫寰宇。
洛阳王会何会突然退出,不得而知,但在功成之后,洛阳王尽得关东之地,镇北王得黄河以北的幽燕之地。
虽名义上仍尊女帝为主,但实际上早已是国中之国。
这其中,有太多的谜团,或许只有事件的参与者与主导者,镇北王叶洛陈才能解释得清楚吧。
“阿婆母女离散,确实是老爷子间接导致的。”叶时安叹息道,“阿婆也是个可怜人。”
虞归晚闻言,淡然一笑,“行了吧,你们这朝歌酒楼,掌柜是昔日的大明神君,做菜的厨子是漠北狂刀,揽客的小二是西楚皇子,传菜的丫头是药王谷传人...”
说着,虞归晚伸出玉指,在叶时安脑门上戳了戳,继续说道:“跑堂伙计是堂堂镇北王家的世子爷。”
“你觉得其他两位,会是普通人嘛?”
虞归晚看得透彻,所以此前她看似无意的询问,就是在故意试探阿婆的。
想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教主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是。”叶时安点点头,赞同虞归晚的说法。
其实相处了那么久,叶时安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只是懒得去深究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他不愿意说,也别去强求。
“就那裴昭,圣人门徒,尽得儒家传承,身负绝世文脉...”说到此处,虞归晚停了下来,话锋一转,“但身上却处处透着诡异,与那自命清高的儒门中人的行事风格,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驰。”
“这么多年,你就不觉得奇怪嘛?”
虞归晚这一问,问到了叶时安的心坎上了。
“是...有那么一点吧。”
叶时安在裴昭手下受教多年,知晓他的深不可测与不同寻常。
这样一个通晓经史,见地独特,富有韬略的人物,绝不可能是落榜书生那么简单。
但也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儒门弟子,叶时安从裴昭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恃才傲物,桀骜不驯,自命不凡。
否则他也不会在朝歌酒楼做账房先生多年。
“再说阿婆,怎么看都像是普通人。”虞归晚走到院中,俯身拾起一片枯黄的树叶,放在自己眼前,“但她身上却笼罩着一层阴影,让人捉摸不透。”
一叶障目,而难窥全貌。
“你试想一下,连我都看不清的,会是怎样的存在。”
叶时安开口道:“嘶~不会吧?”
“可是,我在酒楼这些年,阿婆从未展现过超出常人的能力。”
叶时安此时的眉头紧皱,虞归晚的话细思极恐,如果阿婆真的连她都看不透,那就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