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李紫薇虽贵为女帝,修炼资源取之不尽,却天资平平。
“我觉得李姑娘,或许是不适应儒门那文绉绉的体系,和孟老头那迂腐死板的教学。”叶时安拉过李紫薇的手,好言安慰道。
在叶时安的观点里,学不好,应该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无端的责怪自己。
让赛跑冠军去练举重,能混出头才是有鬼了。
但这也不能怪李紫薇不懂得变通,大周皇室有明文规定,后继者必须得学儒家经典。
纵使李紫薇想变,也会被内阁大学士,以祖宗规矩不可变为由,横加阻拦。
叶时安对儒家和当今那位圣人,却没有一丝好感,反而不知为何,极为厌恶,尤其是对他们那满嘴的仁义道德,沽名钓誉。
“这话要是让儒门弟子听到了,非得把你口诛笔伐。”李紫薇笑道。
“实话实说罢了。”叶时安摊摊手,表示无所畏惧。
这话就算是当着儒家那位所谓的孟圣的面说,又如何?
他叶时安依旧无惧。
儒家的口诛笔伐,比得上他叶家的刀枪剑戟嘛?
任凭他孟圣修为通天彻地,他叶时安还有老财迷这稳当的大腿,他孟老头但凡对大明神君有半点办法,就不会让林扬压得中原武林抬不起头来。
更别提还有他老爹,他义父,这都是他叶某人的底气所在!
叶时安看着李紫薇,忽然想起一件事,挠着李紫薇的掌心,问道:“李姑娘,能宽宏大量放时宁回家嘛?”
叶时安的言下之意很简单,叶时宁毕竟是女孩子,不适合在外面长时间漂泊,不如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来换他,以身肉偿的话也不是不行。
叶时安对长安皇宫内,那闻名遐迩的后宫,还是极为好奇的。
李紫薇摇摇头,她明白叶时安的意思,无奈地说道:“让宁儿入长安,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叶时安心中嘀咕。
叶时安对李紫薇的为难很是理解,她虽然贵为帝王,却不能随心所欲。
但这太后二字,引起了叶时安的疑惑。
按礼法来说,李紫薇该称她的生母,太后娘娘为母后。
而太后这个称谓,应该是他们这些外臣尊称的。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李紫薇登基多年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叶时安摆摆手,随性地笑道:“罢了罢了,待日后我修为有成,亲自去接时宁回家。”
叶时安心里清楚,叶时宁名为伴读,实为质子,是太后娘娘用来制衡镇北王府的。
要让叶时宁回家,也就那几条路,要么三十万铁骑覆灭,镇北王府失势,叶时宁失去制衡的意义。
要么就是,叶时安提兵南下,叩关长安,亲自迎叶时宁归家。
修为有成,不过是托词罢了,他们老爹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依然要让步于大局。
李紫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小抿一口鲫鱼汤后,开口道:“你们这朝歌酒楼,倒真是不简单,不仅有漠北狂刀,有镇北王世子,还有昔年的状元郎。”
“状元郎?”叶时安眼睛微眯,口中喃喃,“你说的是...”
他虽然心中对李紫薇说的状元郎有了猜测,但却觉得很是难以置信。
谁曾想那落榜书生,竟是昔年高居大周庙堂之上的状元郎?
“裴昭。”李紫薇玉口轻启,吐出这两个字。
“你怎知?”叶时安疑惑问道。
“进来之前,若木就远远的指给我看了。”李紫薇说道。
原本以李紫薇的修为,是感知不到裴昭的存在,但她的身边那三位大监,可不是凡人,大老远就察觉到了那道熟悉的气息。
在三里清风柜台里记账算数的,正是当年那位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状元郎,裴昭...
“他变了好多,锋芒尽敛,宛如利剑藏锋...”李紫薇感慨道,“当年的他,可是那般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神采飞扬...”
只字片语中,仿佛又回到了裴昭扬名长安的那些年。
连中三元,旷古烁今的状元,天资横溢,才情绝世的儒家传人,与孟圣同门的小师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裴昭昔年,摧残光辉的过往。
那年京城有诗云:看尽长安繁华日,鲜衣怒马少年时。
写的可就是裴昭。
“没想到,裴大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可从没听他提起过。”叶时安一阵唏嘘,又问道,“那为何我裴大哥,会离开长安,来了嘉州做了个账房先生?”
按这个逻辑来说,裴昭大哥的前途,应当是一片光明,又有儒家圣人师弟的身份,作为背书,前路必是坦途。
只要他愿意,入阁为相,沙场为将,那旷世功勋,任他建树。
可偏偏他却来了这嘉州城,到了他们这朝歌酒楼,甘愿做个账房先生。
这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孟圣讲的是格物致知,而裴昭追求的是知行合一,他们师兄弟二人理念不合。”李紫薇开口道,“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他成了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最后的最后,他被孟圣逐出了儒门,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长安。”
李紫薇虽说得含蓄,但叶时安明白,那所谓的一些变故,怕是惊天之变。
从根本上触及到了那位儒家圣人利益,或者说任由裴昭再继续成长下去,他将撼动孟圣的地位。
同样,意气风发的裴昭,毕竟势单力孤,哪能斗的过根基深厚,一呼百应的孟圣大人。
在裴昭这位师兄的鼓动下,儒家那些无脑的喷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够淹死他了。
“这就是儒家当今圣人的气量嘛?哈哈哈哈!”叶时安朗声笑道。
这位孟圣可比儒家开山的那位孔圣,胸怀差多了,甚至或许还比不过李紫薇这位帝王。
若有朝一日,让他叶时安抓住机会,一定会效法先贤,焚书坑儒。
“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这要是让儒家弟子听到了,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李紫薇看着肆无忌惮的叶时安,提醒道。
说着李紫薇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之色,开口道:“我很好奇,你们这酒楼,还有哪些人?”
“一个老财迷掌柜,一个古灵精怪的大姐大,还有...洗碗的阿婆。”叶时安如实答道。
淮之与成大叔,李紫薇见过了,裴昭的话,李紫薇认识,叶时安就略过了他们,只说出了她没见过的。
“阿婆...”李紫薇口中喃喃,微微有些出神。
“李姑娘你这样子,似乎是对我家阿婆很感兴趣?”叶时安察觉到了李紫薇的反常,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