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勇吉眉头紧蹙,转头看向这站起来,让他始料未及的荀穆,询问道。
梅大刺史怎么也想不到,这荀穆这世家子弟,怎么会突然横插一脚,还不顾颜面,毫不留情地将揭了他们的短。
“何意?”
荀穆走上前去,双手抬起,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取下了自己腰间的官印,朗声道:“这官,我荀穆不当了!”
“荀某入仕的初衷,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
“宦海沉浮多年,我做不到兼济天下,但也不能勉强自己做到同流合污。”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大人,好自为之!”
荀穆同样也是世家子弟,还是最为显赫的颍川荀氏子弟。
但诚然如他所说,他荀穆做不到同流合污,也改变不了现状,有愧于益州百姓,有愧于父兄教诲,有愧于自己的本心。
所以他只能选择挂印辞官,不再与此等奸佞,同堂为官。
“哈哈哈哈!”
叶时安朗声大笑,抬手指了指梅勇吉,奚落道:“梅大人,你这所作所为,连你的属下,都看不下去咯。”
原本荀穆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就已经让梅勇吉脸上无光了,再加上叶时安的贴脸嘲讽,更是怒不可遏。
“小子,你是在找死。”梅勇吉威胁道。
现在梅勇吉已经不想顾及叶时安到底是何身份了,管他是何方神圣,只想立刻马上弄死他,以解心头之恨。
叶时安耸耸肩,挑衅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对我动手嘛?”
“你觉得本官不敢嘛?”梅勇吉反问道。
梅勇吉不敢对荀穆发作,是因为他出身显赫,但叶时安来历不明,他就无所顾忌了。
“那在下也送大人您一句诗吧。”叶时安傲然而立,大笑吟诵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哈哈哈哈!”
这诗既可以夸人流芳千古,也可以骂人遗臭万年。
很明显,梅勇吉是听明白了叶时安对他的极致嘲讽。
“左右何在?”梅勇吉暴怒道,“还不快把这咆哮公堂,扰乱司法,蛊惑民心的竖子,拿下!”
“把他给本官投入死牢,再把外面那些贱民都驱赶了!”
梅勇吉已然是不准备再与叶时安废话,他要弄死叶时安,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梅勇吉动怒了,孙煜韬兴奋异常,心知这事彻底稳了,而且又能看到一出好戏。
“遵命!”
左右衙役抱拳接令,当即手持家伙围上了叶时安。
荀穆眼见叶时安依旧在那气定神闲地站着,不为所动,情急之下,提醒道:“义士,小心!”
不止荀穆看着眼前这一幕揪心,堂外所有围观百姓,此刻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只有一个气定神闲,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乐子,那就是云祈。
“小心?”
“该小心的怕是他们吧?”叶时安淡然一笑,开口道,“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贪官污吏的走狗!”
话音落下,叶时安身形动了,化作一道虚影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