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勇吉在宦海沉浮了一辈子,识人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可惜他还是看错了叶时安这个特例。
叶时安不仅没有任何畏惧,甚至他一向秉承地都是斩草除根,既然他做了,就一定要做绝。
“什么意思?”梅勇吉难以置信,疑惑道,“难不成你还敢杀本官?”
梅勇吉在叶时安对那些人动手之时,没有趁机逃走,就是认准了此人会忌惮自己的身份,不敢对他梅勇吉造次。
但这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叶时安是真的敢。
“这又有何不可呢?”叶时安反问道。
梅勇吉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斥问道:“你知道本官是谁嘛?”
梅勇吉试图以这种滑稽的方式,唤起叶时安心中的恐惧,做着最后的挣扎。
“自然是清楚的,朝廷钦点的封疆大吏,主政西川的刺史大人,大周堂堂的正四品!”叶时安双手抱于胸前,随后答道。
叶时安就是因为很清楚,所以才要顺带把他一起解决了。
“既然知晓,还不速速退下!”梅勇吉无能狂怒,喊道,“本官乃朝廷命官,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你和你的九族将会被夷平!”
“灭我九族,是你梅大人来?”叶时安听得此话,开怀大笑,说道,“还是你的座师司马匹夫来?哈哈哈哈!”
夷灭叶时安九族这种话,就眼下的大周,可没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就连庙堂上并列的张白圭,与司马靖都不配,更何况是他梅勇吉一个小小的刺史。
而且别忘了,大周女帝陛下怀了叶时安的孩子,也在这九族之内。
“你竟识得我师?”梅勇吉诧异道。
梅勇吉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胆大包天,武力超群,甚至还知晓此地秘密。
这事在西川的地界上,除了那位藩镇,再无旁人知晓的。
“这很重要嘛?”叶时安反问道。
说着,叶时安提着廷杖,朝梅勇吉慢慢走去。
“你当真要杀我?”梅勇吉慌了神,做着最后的挣扎,质问道,“你知道杀了本官的后果嘛?”
“你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其实梅勇吉这三问很简单,就是在告诉叶时安,你这是在挑战朝廷的权威,他梅勇吉是朝廷在西川的脸面,你杀了他,就是在公然打朝廷的脸。
叶时安并不准备回答梅勇吉的问题,而是竖起四根手指,开口道:“再送你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因果,我替西川百姓担了!”
话音落下,叶时安手持廷杖,在梅勇吉惊恐的目光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后果是什么,叶时安清楚,这会带来怎样的因果,叶时安同样也清楚。
但是,他叶时安不来做,又有谁能来做呢?
难道还要放任这梅勇吉,继续在西川作威作福,荼毒西川百姓嘛?
叶时安自问没有匡扶社稷之心,但眼见西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既如此,叶时安必须得做,此间因果,他无所畏惧。
荀穆眼前这一幕,大为震动,走上前来,对着叶时安深深一拜,说道:“兄台高义,荀某代西川百姓,拜谢!”
叶时安的如此壮举,荀穆自问是做不到的,因为他不仅是自己孤身一身,他的背后还有他的家族,他的父母兄长。
所以荀穆对叶时安倒是敬佩,是发自内心的。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叶时安将手中的廷杖随手一丢,摆摆手,说道,“主要也是我看他不顺眼而已。”
荀穆想起了什么,抓住叶时安的手腕,连忙说道:“现在不是多言之时,兄台快从后门走。”
说着,荀穆就想拉着叶时安往后门而去。
“为何?”叶时安疑惑道。
叶时安没理解荀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刺史都死他手上了,难道暂时还有人敢再动手嘛?
“在你刚动手的时候,那刘师爷就溜出去,多半是去请军镇了。”荀穆解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还请快些。”
就在荀穆的话刚说完,公堂门外,就有一粗犷的声音传来。
“走?”
“弑杀朝廷命官,还想全身而退?”
放眼望去,是一队盔甲整齐,手持兵刃的军士,领头之人骑着高头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