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安恍然大悟,他知晓这些东瀛怪物,都是些泯灭人性的畜生。
但叶时安还是年轻了,他没想到这东瀛畜生,能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
在知晓翻盘无望的情况下,故布疑阵,避实就虚,将最后的反扑对准了凌云大佛。
岸信介的意图很明显,它哪怕是死,也要祸害大周汉家百姓。
凌云大佛,位于嘉州南岷江东岸凌云寺侧,濒临三江汇流之处。
在大佛未成之时,这三江汇流之处,水势极其凶猛,舟楫至此往往被颠覆。
每当夏汛之时,江水直捣山壁,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继而洪水上岸,淹及农田耕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是故,在数千年前,海通禅师为减杀水势,为渡厄百姓,普度众生而发起,招集人力物力修凿。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佛光普照,在凌云大佛建成之日,嘉州水患骤减,最终以至于彻底消逝。
而岸信介在凌云山潜伏布局这么久,自当是知晓这个传说的。
“该死的,狗娘养的东瀛瘪三!”叶时安双眼微眯,骂道,“下作东西,心思真他姥姥的歹毒。”
叶时安虽口中骂骂咧咧,但身形跃起,鲲鹏法展开,对着岸信介直飞追去。
叶时安很清楚岸信介临死前的打算,它要以自爆的冲击力,炸了这庇护嘉州,乃至西川下游百姓的凌云大佛。
纵使叶时安对佛门无感,但他却不能置西川百姓于不顾,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岸信介得逞。
“既炼不成人丹,截不断你中原汉人的百年国运.....”岸信介大笑道,“那我也得让你这一川之地,生生世世永受水患折磨!”
“哈哈哈哈哈!”
岸信介拼命地振动着双翅,控制着体内即将抵达爆发临界点的力量,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叶时安,似是在嘲弄他。
东瀛与长安城某些位权贵的合作,不是隶属关系,而是各取所需的。
长安那些权贵,要得是能助其不用修炼,就能登临长生的人丹。
而他们自以为,东瀛人要得是血肉,可他们却低估了这些畜生的贪婪与欲望。
这东瀛所谓堕天秘阵,不仅可以借邪祟之法,炼制人丹,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污浊截断中原汉家昌隆千年的国运。
它们很清楚,若中原国运不断,那它们东瀛将永远蜗居于三岛之上,很难有出头之日。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虎视眈眈的镇北王,以蚕食之法彻底肢解。
所以东瀛天皇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做出了这兵行险招之举。
但现在功亏一篑的情况下,岸信介选择了这歹毒之法。
岸信介疾驰向前,凌云大佛距离它,越来越近了,微微回头,看向紧追其后的叶时安,嘲弄道:“常溪亭,你拦不住我的,你也救不了下游的万千蝼蚁。”
“这是他们的宿命,也会是你常溪亭毕生的心魔!”
岸信介很清楚,凌云大佛一旦在自爆中被毁,绝无修复的可能性,哪怕是重建没有四十年也很难功成。
更何况,就算重新建成了,那新的大佛能否有镇压水患的能力,那也是一个问题。
而有能力却没有挽救成功的叶时安,哪怕他的道心再坚固,必然也会有此受到重创。
好个一箭双雕之计。
“来不及了嘛?”叶时安咬牙,自问道,“难道来不及了嘛?”
在这一刻,叶时安心中也有些没底,岸信介的速度虽不及他,但毕竟有先发的优势。
“不!”
“还有一剑的机会。”
叶时安口中喃喃,但心中却有些犹豫。
那不是还有一剑的机会,而是只有那一剑的机会。
如果他叶时安成功了,则力挽狂澜。
但若是让岸信介得逞,那嘉州以及下游的西川百姓,将受至少四十年的水灾之患。
千钧压力,一时间就这么压在了叶时安的心间与肩头。
他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那坐落于三江汇流之处的凌云大佛,不知是叶时安的错觉,还是出现了什么奇异变化,那大佛睁开了眼,张开了嘴,问道:
“叶时安,这一剑把握有几成?”
叶时安猛地摇头,开口回道:“我不知道。”
是啊,这一剑究竟有几成把握,叶时安也不知道,因为他没有退路,也没有失败的资格。
可就在这时,叶时安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阵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不知来自何方,不知是否跨越了时空。
“已经思虑了无数遍了不是嘛?”
“我们都相信你。”
“出剑吧,为了下游的万千百姓!”
凌云大佛再次开口问道:“叶时安,我再问你一遍,这一剑把握有几成?”
叶时安猛地惊醒,双目炯炯,紧握戮仙剑,应道:“把握有三千五百万成!”
就在下一刻,岸信介前路尽绝,空间被以磅礴之力封锁。
出手的是白未染。
这是对叶时安最好的考验与历练,她不会出手干预。
但却可以给他提供容错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