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湜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微微一怔,转身看到老爷子,满是诧异之色,快步上前,恭敬地问询道:“老爷子,您又何需亲自星夜兼程,走这一遭呢?”
原本慕南柚的预产期,是在几日之后的,但不知为何却提前了。
北平城与奉天城相隔千余里。
殷湜原本以为,因路途遥远时间提前,老爷子多半是赶不回来了。
但她没想到,老爷子却是赶回来了,而且还是回来的这么及时。
不用多想,殷湜也能知晓,老爷子这一路上必是星夜兼程,没有任何的休息,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
足以见老爷子对慕南柚,对其腹中孩子的重视。
叶洛陈摘下头盔,长舒一口气,开口道:“南柚那丫头,是我叶家的孙媳妇儿,生得是我叶家血脉。”
“老夫这做祖父的,又怎能不回来呢?”
慕南柚的孩子,不仅是她与叶时安的孩子,更是镇北王府第四代的第一个孩子。
事关叶家的血脉传承,王府的继承,叶洛陈又怎能不重视呢?
有了这个孩子,就意味着镇北王府后继有人。
更何况,慕南柚并无亲人,叶时安、叶寒舟、谢扶摇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皆无法赶回来。
而且还是老爷子,当初将慕南柚留在了王府养胎,在这种时候又怎能不回来守着呢?
“老爷子,儿媳知您爱护心切。”殷湜看着老爷子与霍无疾,脸上那满脸风霜,说道,“但您是叶家的定海神针,万不可劳累伤身啊!”
“让谢必应代您回来即可的呀!”
老爷子的心情,殷湜很能理解。
但叶洛陈年纪不小了,还是镇北王府,是叶家现在的当家人,断然是不能出现任何闪失的。
血脉之事对叶家很重要,但老爷子对叶家同样也很重要。
毕竟由于叶寒舟入天师府修道,一二代之间权力并未交接。
而叶时安依旧稚嫩,仍处于历练之中,还接不了叶家这煌煌家业。
老爷子一旦出事,就会群龙无首,若是被长安趁势而入,说不定会有倾覆之险。
不过万幸的是,老爷子安然无恙。
“无妨,老夫身体虽不复二十年前,但还没到吃不消的地步。”叶洛陈摆摆手,中气十足,朗声笑道。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叶洛陈的身体中却充斥着些许疲累,力不从心了。
曾经哪怕不眠不休,千里奔袭的他,现在也会感到累了。
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放心吧,就王爷这身体,可比那些小年轻强太多了。”霍无疾附和道,“谢必应那小子,还得镇守奉天城。”
“辽东一地的政务民生,离了他可不行啊!”
不是谢必应不想回来,而是辽东的治理离不开他了。
毕竟自古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治天下更难。
这不是简单的添砖加瓦,而是要将大大小小,一箩筐的杂乱事情梳理透彻。
尤其是这辽东之地,乃北金故地,更为棘手。
而谢必应这位白衣国士,亦是治世之奇才。
老爷子打下辽东,是为了化为己用,为了叶家的千秋基业,为了镇北王府有一个稳定大后方。
彻底掌控辽东之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是谢必应离不开辽东,是辽东离不开谢必应。
而且也只有留谢必应镇守辽东,老爷子才能安心回来,不担忧会有女真贵族复辟作乱,后院起火。
有谢必应在,女真贵族别说作乱了。
只要有这个念头,他都会率先出手,将苗头扼杀于摇篮之中,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