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年幼时都是见过史皓忠将军的,你以为他为人如何?”林涵循循善诱道。
“有些油滑,但品行是没得说得,是条汉子。”
其实不用过多猜测,史皓忠既然能被委任边关,必然是经过多番考察,确定是对褚国忠心不二的将才。
“如今边关虽破,但不得他丝毫风声。
我怀疑是边关藏有细作,史将军只怕当日便已殉城了。”
池面吹来一阵带着荷花香气的凉风,却激得饶锌霆一抖。
伸手往额头上一抹,已然是满头冷汗了。
“姐……我怕,我万一找不出那细作……”这样曲折的心思,的确不是他所擅长的。
“你找不出来,松善还找不出来吗?”
靳松善是饶家的军师,年纪比饶锌霆小上两岁,心肠却是九曲十八弯,为了调养病弱的身躯才留在了饶家听候差遣。
瞧着饶锌霆一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的模样,林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己欺负的人,自己去赔礼道歉去。
若是到了平潭你还找不出细作来,你就自己蒙上脸给突厥开城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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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家姐弟两个一番商讨,回到宴席之上时,褚天骧早已落座主位了。
“彤妃娘娘来得可真早啊,虽说今日是为饶将军饯行,可也没有让陛下等候臣子的道理。”
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言官见到两人身影,还不等她们开口告罪,立即谏言道。
闻言,饶锌霆当即行礼下跪:“陛下,臣与彤妃娘娘许久未见,闲话家常。
一时之间聊得久了,这才忘记了时辰,还请陛下恕罪。”
众人面前,褚天骧大手一挥:“无妨,你们是姐弟,自是有些体己话要说的。”
尽显示出作为君主的宽仁来。
说罢,褚天骧又望向林涵,拍了拍自己的右膝说道:“来,梓彤,坐到朕身边来。”
林涵抬眼,只见原本布置好的右侧坐席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她此时若是上前,只能跪伏在褚天骧的膝头,抑或是坐在他的膝上。
奴颜卑膝,如同一只狗一般被他召之即来。
眼见着在自己面前弯腰伸手,来迎自己入座的女官楚潼华。
林涵并未分给她半分眼色,反而挺直了腰板,看着褚天骧开口询问道:
“陛下,臣妾可坐于何处?”
褚天骧一滞,继而又添了三分宠溺的说道:“自然是坐到朕的怀里来。”
褚天骧双臂大张,等候着美人入怀。
可是林涵却一动不动,站立在原地,冷冷道:“陛下,孟母为使孟子知礼,在孟子未出世时便坚持“席不正不坐”。
臣妾虽出身武将之家,却也知礼,也知该坐于正席之上。
如今无座,还请恕臣妾无法落座。”
林涵知礼,有自己的席位才肯入座。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坐在自己怀中的君王不知礼了。
褚天骧的脸色蓦得阴沉了下来。
君王无言自怒。
立即就有那善察君心的大臣进言:“彤妃娘娘,侍奉君侧,自是你的本分,可坐于君侧便是赐予你无上的荣光。
你不对圣上的恩赐感恩戴德,竟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