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日她扰乱朝纲,引得民心不安,民生动荡,那我也是留她不得的。”
阚静君明白父亲的退让皆是因为对自己的疼爱,心下感怀。
头一低,嗓音里就先带了哭腔。
“君儿……多谢父亲。”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爱掉金豆豆。”
阚正丰想像儿时一般拍拍她的小脑袋,却不愿弄乱了她满头华贵的凤冠。
于是,阚正丰从袖子深处掏出一包雪片糕。
“这是你娘亲手做的。
我说你有宫里的御厨照料着,不缺着一口吃食,她非要让我给你带来。”
阚正丰嘴上嫌弃,手上却是小心翼翼地交付给了她。
今日臣妇虽可进宫,但盘查严密。
妇人宽衣大袖,搜查的嬷嬷更是小心谨慎。
也就是阚正丰借着自己朝中文官的职位,才暗中带了进来。
为着自己一口吃食,让向来严于律己律人的父亲折腾至此,阚静君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眼见着女儿松快了几分,阚正丰更是挑着些高兴的事情说:
“你祖父如今已到了三台寺,昨日派人快马传来了口信。
说是弘儿如今身子一天比一天强健,你也可安心了。”
阚静君早已知晓,但听着父亲的喜讯,心下也安定了几分。
林涵早已言明,他此生不能登上帝位。
既然如此,留他在皇宫内也是无益。
干脆送至三台寺修行,既是疗养身心,也是远离朝堂。
“弘儿此病须得静养,我在宫内脱不得身,只有劳烦祖父了。”
劳烦阚明玕一把年纪还要照料外曾孙,阚静君心疼,却无计可施。
“你祖父是个爱玩的,从前能带着你游览大褚边境,如今自然也能照料好弘儿,你只需照料好自己即可。”
阚正丰嘴上说着宽慰的话,自己却先叹了一口气。
阚静君摇了摇头,示意父亲不必再说:“我若自小出生在边境,只怕是两脚羊而非阚家女。
既得了祖上的荫蔽,自然也要担起阚家女的责任。
况且我若心有沟壑,这后宫便是天地,而非困囿我的牢笼。”
阚正丰只以为女儿是放宽了心胸,也就不再徒增烦恼,与阚静君重返宴席。
.
御花园之宴后,林涵“国君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言论不知怎的流传到了宫外。
书生文人们为她写文作诗,称赞她与国家共存亡、与百姓共存亡的气魄。
饶家在武将中的声望也再次提高了一个台阶。
这样的言论同样也感染着无数的黎明百姓。
有才之士轻装上阵,前往平潭城支援。
过路的百姓若是听闻借住的旅人是前往平潭城,也会在自己的米缸里舀上一袋子,让旅人帮自己尽上一份心意。
此刻,大褚真正万众一心,想要共同抵御突厥。
而那出征在即的饶锌霆饶大将军不在前线点兵,反而拿着大摇大摆地在各个酒馆饭店流窜。
遇上不对付的官家子弟就去故意招惹,对着吵吵没两句就把对方的名字写在征兵册上。
对方不服,说自己是在读的学子,家中的独子都无用。
饶锌霆一句:“我姐姐身为后宫妃嫔都敢上阵杀敌,你个男的还畏畏缩缩的不敢去前线,不如割了腿间的二两肉去进宫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