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这里有一份罪状,上面的人基本是彭家人或者说是彭家最亲近的人,彭家主你说,该如何处置他们?”
沈谨辰见对方装糊涂,那他也只能挑明了说了。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朝廷有律法,丞相有这个权利处置他们,老夫不敢置喙!”
彭德善瞳孔缩了一下,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罢了,他已经自身难保,如何斡旋都已无用,何必再挣扎呢。
“好一个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说你们旁边是怎么忠君爱国的?一个大家族,盘踞于一地,不想着后世留名,却纵容族中子弟,贪污行贿烧杀抢掠,你们俨然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可何时把朝廷放在眼里?”
沈谨辰一拍桌案破口大骂,他拿出来的东西,按大宴律例都够诛十族了,而这人却轻飘飘的给他回了一句,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
让他原本想利用的心思瞬间歇了菜。
罢了,也是他想当然了。
既然对方想死,那他让他们求仁得仁又何妨?
“丞相息怒!子孙是老夫没有管教好,让朝廷蒙了羞,我老头子万事难辞其咎,只要丞相不牵连无辜之人,之后沈相想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彭德善本就是个人精,他显然在这番话里听出了弦外之意,立马就接个话头,看沈谨辰下一步反应。
见老货上道,沈谨辰前一刻歇了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想要巩固北方,现在杀人是不合适的,特别是盘踞北方已久的彭家。
所以他需要先震慑,再利用,彻底融合整个北方,消除之后隐患。
世家大族左右不过是为利为名,只要把控了这一点,眼前的困局不一定就是困局。
“听说,你家有位小公子饱读诗书,经常与你唱反调,是一位正直君子,彭家主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沈谨辰一向喜欢先谋而动,要说之后他要彭家人谁掌权非是那个彭鹤城无疑了。
经人调查,彭家唯一还算正直的人就是他,他从小与父母不和,心里装的和他做的事,完全与彭家人格格不入。
也救过很多人,资助过很多读书人,心有怜悯,但非纯善,以后管理整个北部,他算是最合适的人。
“他…?小儿离经叛道,万不可委以重任,还请丞相三思!”
彭德善一想起他那小儿子的性子,脸色就变了变,他要是以后当家做主,那还得了。
“想让你们彭家人有活命的机会,就去把人请来,至于他能不能担当重任,本相自有分寸。”
沈谨辰轻笑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这老头一眼,语气不容拒绝。
“这…!”
彭德善有些为难,因为他现在确实交不出来人,或者说彭鹤城确实不方便出来见人。
因为他现在正被关在水牢,还没被放出来。
他是两个月前被关进去的,起先彭德善也不知道,是后来九姨娘天天哭着喊着在他面前说,他的儿子失踪了。
他才着手找人,找来找去查到了大儿子身上,才知道老大把他关进了水牢。
因为他做的事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才关到至今都没有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