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娇对得到的这些奖赏根本就无所谓,但却羡煞了府上的旁人。从傅端的人走后开始,府里的娘子媳妇们便一波一波的往这边来。
苏韵娇从不得罪人,但凡谁来,她都会从中拿出几样来带她们一起分享。
她这小小的披锦阁,差不多热闹了有一天,直到天色渐晚,这才渐渐归于宁静。
应酬了一日,苏韵娇身心俱疲。外面天一黑,她立刻就歇下了。
晚上傅端再过来时,苏韵娇已经躺下有一会儿。
但其实也还没睡着,外头邬嬷嬷等人同傅端说的话,她隐约能听见。其实这会儿完全可以起来的,但她却并不想。
甚至庆幸,好在今日躺下得早,否则这会儿又得去应付他。
若有真情还好,虚情假意着阳奉阴违,次数多了她也实在累。
傅端有进来在床边坐一会儿,感受到他进来后,苏韵娇立刻翻了个身,对着床里面睡了。
傅端没呆太长时间,略坐会儿后就又静悄悄出去了。而他一走,苏韵娇立刻睁开了双眼。
被他这么突然造访的一搅和,她睡意倒渐渐没了。
确定他人在外面已经离开后,苏韵娇掀被坐起,靠坐在床头。
送走了人,邬嬷嬷很快掀帘而入。
瞧见主子又坐起了,她挨过来说:“也没来说什么,就是刚刚从外面回府来,想看看小娘子的。奴婢跟他说娘子今日累了些,已经睡下,他过来望了眼后,就走了。”
苏韵娇心情突然又不好起来,她一脸担心的问邬嬷嬷:“明儿就要去观里看我爹娘了,若叫他们知道我如今的处境,真怕他们在上面也过得不安生。”
“那就不要告诉他们。”邬嬷嬷宽慰,“明儿去,还是像从前一样,就说些好的。咱们也不是就此堕落了、认命了,咱们会争取。待日后柳暗花明,再全全整整的把这些说给他们听不迟。”
苏韵娇心想也对,也就暂时没再去烦神这个。
邬嬷嬷也劝:“早早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苏韵娇又躺了回去,让她们也早早去睡:“你们也去睡吧,别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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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观是座大观,观里香火很旺。
今日又是个很好的天,一大早,观里来来往往的人就已经很多。
苏韵娇还如往常一样,一来后直接去牌位前先给父母亲各上了三炷香。然后又捐了些香火钱,以让观里的人能好好奉养双亲的牌位。
因路上路途长,十月的天白天又渐短。从前办完了正事后,苏韵娇是不会再在观里多作停留的,她会即刻启程回京。
但今日,却突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了,她想再好好在这里多呆会儿。
哪怕是毫无目的的闲游在观里,也比呆在傅家要好。
深秋的白云观也很有一番韵味,观里的古树多处可见,枝繁叶茂的,看着生命力十分旺盛。只可惜季节不对,若是能春夏时节来看,景致定比现在还要好。
如今深秋时节,枝桠上叶子枯黄,风一过,落了满地都是。
望着就有无尽的凄凉。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已经走到哪儿了。待见越往前处去人越少时,苏韵娇这才渐渐停住脚步。
邬嬷嬷等人也还都跟在身边,见主子停住了步子,她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儿没什么人了,咱们还是往回走吧。”邬嬷嬷劝。
苏韵娇应了声好,才要走,突然一道人影映入眼帘。她立刻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待定睛看清楚了人后,她不自觉“咦”了声。
邬嬷嬷等人也都顺着苏韵娇视线望去,当看到安安静静立在树下的年轻男子时,她们几个也面有困惑。
捧星小心拐了下抱月,悄悄问她:“你不是说齐恩公废了双腿,现在坐轮椅的吗?怎么这会儿瞧着竟同常人无异。”
抱月也正疑惑呢,又见捧星怀疑,她忙道:“不信你问娘子。”她声音比起抱月来,略拔高了些。
“都别吵了。”邬嬷嬷提醒她们一声,又给她们使眼色。
那边,苏韵娇内心好一番挣扎犹豫后,双脚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抱月捧星两个要跟上,邬嬷嬷立刻一手抓了一个,将二人拉住了。
“让娘子去,咱们三个就在这远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