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端说:“嫁夫随夫,自然同在娘家时不同。何况,满京里那些双眼睛都看着,我又没带别人去,带的是自己的母娘。人家说议起来,也只会夸你我孝顺,而不会说别的。”
“你狠!”徐馨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见傅端这里是说不通了,她一甩袖摆,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傅端又喊住。
徐馨兰停住了脚步,却没回身,只侧头冷漠问:“怎么,傅大世子改主意了?”
傅端则说:“没改主意,只是想劝你一劝。若是打着回娘家求告的主意,我劝你还是趁早作罢。”
就算傅端不说,徐馨兰也不会回娘家求爹娘做主。第一,她如今已经嫁出来了,娘家也不好插手这件事。第二,就算她真回去求了,可想而知肯定也是无功而返,爹娘只会说她不懂事,叫她在傅家好好孝顺公婆、和睦亲眷。
所以,徐馨兰压根没这样想过。
但这次的春猎,她是去定了。他们不让她去,她总能想到法子去的。
徐馨兰理都没再理傅端,只坚决的迈着步子大步而去。
翠鸣始终拧着眉心,她一走,翠鸣立刻站起了身说:“世子,何必这样惹夫人生气呢?”
傅端这样做自有他这样做的道理,他看了翠鸣一眼,一时没答她话,只是叫来了长青,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之后才又重新看向翠鸣道:“她不敬母亲,也该给她立立规矩了。”
在翠鸣心中,夫人世子和少夫人,都是她的主子。如今三个主子间摆擂台,这俨然不是她能过问的事了,所以就识趣的闭了嘴,没再说话。
“字才练了一半,继续。”傅端朝她招手。
那边,徐馨兰无疑是回去后在屋里好生发泄了一通。
香蝶说:“姑爷这必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故意跟娘子您作对。”
杏芝道:“你别再火上浇油了,如今事已至此,想个好的法子才是正经。”
香蝶撇了撇嘴,不满道:“那你说,事已至此,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杏芝年长香蝶一些,素日里也更稳重。她认真想了想后,便提意见道:“娘子何不去找夫人?娘子总归是傅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如何比不上一个卑贱的侍妾?如今府中谁人不知,世子宠妾灭妻,但凡夫人头脑清醒一些,她都不会真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妾爬到正妻头上来的。娘子何不稍稍服个软,在夫人面前诉说一下自己的不容易,哪怕不顾及娘子,但顾及着娘子背后的徐家,夫人也不会有心刁难的。”
香蝶说:“可这不是让娘子去夫人跟前下跪吗?低了这回头,下回遇到什么事,是不是还得低头?”
杏芝拧着眉心看香蝶:“小蹄子你闭嘴!你再这样拱火挑拨离间,小心我回去告诉夫人去,看夫人不撕烂你的嘴。”
香蝶是自幼跟在徐馨兰身边的,杏芝则是十岁左右时才被从徐夫人身边调到徐馨兰身边来的。她既是一心一意为娘子,自也会听徐夫人的话。
香蝶有时候就是不服杏芝,会故意跟她犟嘴。
挨了骂,香蝶纵心中再不服气,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只能撇着嘴,站在一旁生气。
杏芝不理她,仍为主子出谋划策着。
“娘子您想想,难道真要赌气,难道真的要错失这次的春猎么?娘子您素喜骑射,往年这样的活动也都未少过您的身影。何况,您若不争取到这回的机会,岂不是更是在傅家没了地位?夫人是长辈,低个头服个软,也无大碍的。何况夫人也是明事理的,她但凡想跟娘子您日后继续好好相处下去,也必不会过分为难娘子您。”
杏芝倒不是一心撺掇着主子去春猎,她只是想能借这个机会,可以缓解一下娘子同傅夫人的婆媳关系。
娘子在夫家,原就同姑爷夫妻不睦,姑爷显然更爱小妾。若是娘子连府上老夫人和夫人的心都笼络不住,日后如何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她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正好修复一下婆媳感情。她心中笃定,一旦娘子服了这个软,夫人那边定会顺势交这个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