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面前他可以为所欲为,但岳父面前,他却不敢有丝毫妄动。
徐国公既能叫他来,自然也是了解到了些实情。所以,一见他坐下后,徐国公便开门见山问:“前两日,你去过庄义侯府?”
虽惊讶于他突然问起这个,但毕竟也在傅端意料之内,傅端不好否认,只能说:“是,去过。”
“去做什么了?”徐国公步步相逼,却又堵了他退路,“你不会告诉我,是去找庄义侯叙旧的吧?”
傅端知道,事到此刻,他不能再优柔寡断迟疑不决,他势必是要做出一个决断来的。所以,傅端当即便做了取舍,只见他站起了身子,直接一撩袍摆,跪在了徐国公面前。
“小婿有罪。”傅端主动承认,态度诚恳。
徐家父子相互望了眼,至此,也更是断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但却没想到,傅端竟会坦诚得这么快。
徐国公收回同儿子对视的目光,继续冷声质问:“你又何罪之有?”
傅端便说:“小婿不该起嫉妒之心,从而险些酿成大错。”
徐国公蹙眉:“嫉妒之心?”
“是。”傅端这才抬起头来,一脸的悲痛,“当初徐家同齐家退了亲后,小婿是真心实意求娶的娘子为妻。可定亲之后,娘子一心仍扑在齐砚身上不说,就连岳父舅兄也有继续向齐家示好之意。小婿自己心中不痛快,也为娘子不值。所以,为彻底断了娘子念头,彻底阻止徐齐两家继续交好,小婿便在猎苑回京的路上,暗中设下了埋伏。”
说到这里,傅端故意停顿了下,就是为了等着徐家父子对自己的一番斥骂。
他们骂出来了,心里的气撒出来了,一会儿他再做解释,或许他们会更能接受一些。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亲耳听到这些时,徐国公仍是怒不可遏。
他震怒,一巴掌就狠狠拍在了案几上,斥骂的声音也更是振聋发聩。
“都说你傅世子擅于攻心手段了得,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你这样的手段竟用到了老夫的头上来。你今日可以这样害我,明日是不是得拿刀架老夫脖子上要了老夫的命?”
傅端忙解释:“岳父大人言重,小婿不敢。”
“此等嫁祸之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见他狡辩,徐国公更是愤怒,“你不愿徐齐两家继续交好,可你也不能害了齐砚嫁祸给老夫。齐砚如今在天子心中是何地位难道你不清楚?你害了他却把罪名推在老夫身上,难道良心上过得去?”
傅端这才说:“小婿并未想着置他于死地,甚至,小婿压根没想把阵势搞得这样浩大。小婿是有私心,可也只想背地里搞些名堂,哪里知道,却是齐砚技高一筹,他反过来把小婿给算计了。”
徐慎也劝:“父亲且息怒,还是让他把话说完吧。”
徐国公心中怒火泄了有一半,这会儿稍稍好了些,他倒也愿意听他把话说完。
“你继续说。”徐国公言辞仍很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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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齐砚便得到了消息,说是韩束把案子给破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他略有震惊,但很快就笑了。
他知道,这件事应该算是不了了之了。
果然,深入打探之后,才得知,傅端为撇清自己的关系,竟狠心亲手灭了自己的一支心腹暗卫。
人死便不好对证,且也算是给了上头一个交代。给了交代,至于上头的天子信不信,那就是天子在权衡了。
齐砚原也没奢望就此事就能彻底扳倒傅端,像如今这样能割他腿上一块肉,已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培养暗卫不容易,尤其是好用的暗卫。像这些暗人见不得光,对家主必须得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得自幼培养,而且还得符合诸多条件。
这样一支队伍,没个十年的心血,是绝对养不起来的。
舍了这支队伍,就相当于于砍了傅端一只臂膀,不比要了他半条命好多少。
这样的一次博弈之后得到的这个结局,齐砚也算是满意了。
毕竟,这次博弈于他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但他满意,苏韵娇却不满意。
“傅端这个人,果然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心狠手辣。”她厌恶的摇头,显然在她心中,傅端早不是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