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凤阳就想着,定是儿子最近忙,这才没能抽空过来的。
苏韵娇闻声只朝一旁齐砚看去,这话她不答,只等着丈夫自己回答。
果然,齐砚并没提傅家的事,只是说最近衙门里有些事,耽误了。
但一旦忙完,这就立刻过来了。
凤阳笑了笑,倒也没再多问什么。凤阳只关心说,就算再忙,也要他多多爱惜身子,切莫伤了身子才是。齐砚应是。
凤阳总觉得如今跟儿子好像越来越没有话说了,自从家中出了那样的大难后,他似乎整个人性情都变了,变得再不如从前爽朗阳光,再不比从前恣意洒脱……渐渐的,倒越发的沉默寡言起来。常常的,她费尽心思变着法子找话说,却也只换来他的只言片语。
久而久之,凤阳也觉得累,倒更愿意同性格温顺活泼的儿媳妇说话。
“娇娇也是。”凤阳转头又关心起苏韵娇来,“如今天越发的热,你也万要爱惜身子,切莫要着了暑气。我瞧你……这些日子似乎清瘦了些,可是天热吃得不好?”
苏韵娇倒没发觉自己瘦了,于是她狐疑的抬手摸了摸脸。
齐砚也朝妻子望去,母亲不说他倒没察觉,母亲一说,他倒也觉得妻子似乎清减了些。
“胃口还好的。”苏韵娇笑着答,“只是如今天热,口味越发清淡起来,许是吃的不那么大荤了,这才略略瘦了点。”
凤阳便叹息说:“是啊,如今才六月天就这么热,等到了七八月,可怎么过。”
齐砚却说:“宫里一应生活条件是要比齐家好很多,我瞧母亲这里早供上了冰鉴,殿内也凉快,想就算到了酷暑,也不会受多大的皮肉之苦。只要母亲不苦,儿子儿媳就放心了。”
齐砚心思细腻,又是有备而来,所以,对长乐殿内的一切,自然观察甚是仔细。
母亲虽是代罪修行,但生存环境却并不艰苦。才六月的天,她这里已经能分到整块的冰了。这样的待遇,除了太后皇后那儿,怕是连育有成年皇子的淑妃德妃都未必有。
观察到的细节越多,齐砚越是能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猜测越是得到了验证,他心思便越是沉重。
所以,他便鬼使神差突然问了句:“母亲可想搬离出宫?”
凤阳没想到他话题跳跃竟如此之快,一时竟有些愣住。过了会儿后,凤阳才有些后知后觉的迟疑着问:“砚儿心里可是有什么计划?”
从前齐砚并不知天子心思,更没想过他同母亲兄妹之间能有什么。但如今,越发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后,再回想起祖母所说过的话,以及之前的种种行为……齐砚便是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接受这个现实。
若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齐砚自不希望母亲会一辈子被困在这座牢笼中。
他相信母亲,就算真有什么,母亲也是被迫无奈的。天子的权威,又有几人反抗得了?何况母亲一弱质女流。
齐砚到底还算冷静,知道自己现在不过一切都是猜测,并未能证实什么,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他看了眼母亲,见她目光严肃,又有些紧张,似是在盼着他能答出些什么,又怕他会说出些什么一样,齐砚便说:“只是忽然觉得……还是一家人能常住在一起的好。何况母亲这样喜欢娇娇,若日后能日日相见,也好过一月只能见一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