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敬元自己心中,也是默认了将来整个齐家是会再交还到齐砚手上的。
她心里自然也是更认可齐砚夫妇的能力,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夫妇二人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日后定能带领齐家走上更高的一个台阶。
可心里不免也会害怕,怕两房之间会为着一个爵位而争得头破血流,日后兄弟间彻底反目成仇。
如今爵位在大房,但圣宠和权势却在二房。圣上眼下又并没再提爵位易主一事,就是这种悬而不定,才会引起更多是非来。
若像从前一样,屹儿还在时,直接由老公爷和先帝做主,把爵位给了更有能力的屹儿承袭,彻底让大房没了这个想头和希望,他们反倒不会生出不忿之心来。而如今,爵位已在大房之手,他们尝到了甜头,若再想要他们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就难办多了。
甚至敬元时常也会想,这是不是就正是天子的心机和手段。故意拿个爵位吊着一家两房兄弟,为的,就是以权益诱之,日后两房兄弟心不齐,他才能稳稳坐住他的江山。
他们齐家如此,那傅家亦是如此。
傅家的情况她不知道,她也不管,她只希望他们齐家日后不要出现兄弟阋墙的一幕。
想到这些,敬元就满心的惆怅。不由自主的,就轻轻唉叹了声。
见她老人家似乎有心事,苏韵娇忙问:“祖母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敬元趁机拉住了苏韵娇手,语重心长说:“娇娘,多日的相处中,我也能看出你是什么样品性和性格的人。你为三郎的好,和为我们祖孙、为齐家的好,我都是看在眼中的。三郎能娶到你这样一个好媳妇,我心里十分高兴。如今再回想起来,从前对你的那些偏见和为难,也实在叫我自己心里臊得慌。”
一个皇室的公主,又有年岁和身份,如今却能放下尊严和一个小辈这样说话,实在是足显诚意了。
同样的,相处得久了后,苏韵娇自也看出了她老人家的好心和善意来。她老人家平时的严肃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心里疼着府上的每一个人。
这样的一位长辈,又能叫苏韵娇怎么不敬重呢?
所以,见她老人家竟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说起这些来,她忙说:“最初不得祖母您的喜欢,不见得是您不好,孙儿自也有不是之处。我们很多人在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前,都是会要听一听外头对此人的评价的。我虽从没做过愧于良心之事,但外面有人故意陷害,迷了您的眼,这又怎能是您的错呢?是孙儿自己没有处理好之前的一些事,这才叫您老人家误会的。”
敬元知道她言语中所指是什么,便笑着说:“所谓谣言,日子久了,自然不攻自破。其实你做得很好,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置之不理。若当时真同那样品性的人纠缠到底,非要论出个究竟、自证个清白来,反倒是入了人家的圈套了。”
“咱们清者自清,最终得众人耻笑之人到底是谁,那些人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