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处在仰望着他的一个状态吧,他救过自己两次,且都是在自己处于绝境中时救下的自己。虽这一年来,她也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回报这份恩情了,但在她心里,总觉得这样还不够。
太在乎他、太看重他这个人了,于是就很容易让自己处在一个卑微的位置。
其实若不是他今日提起,她可能都不会察觉到。
不过他既提出来了,苏韵娇自然也会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一时有些走神,但到底还记着此来目的,见他是同意了的,她不忘兴奋道:“夫君这算是答应了?”
齐砚点头,再次给了她肯定答复:“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苏韵娇立马笑容灿烂,但转瞬想到老夫人那儿,又隆了眉心,一脸愁绪着道:“祖母老人家那儿……”
齐砚说:“她老人家不会不答应,过去请安的时候顺势提一下就行。依我对她的了解,老人家会高兴的。”
如此一来,苏韵娇心中就再没什么负担了。
齐砚和老夫人都能同意的话,府上旁人就算再有意见,他们也不会说出来。何况,凭着如今他们夫妻同大房伯父伯娘的关系,他们想必也不会插手管这事的。
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后,接下来,苏韵娇就开始着手选铺面了。
这些事自然都不必她亲力亲为,她向邬嬷嬷交代下去,邬嬷嬷自然会安排了可靠的人帮她去办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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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事之后,苏韵娇如今也算是京中小有些名气的名人儿了。她的动向,不仅有许多人关注,还会传扬。
医馆还没开起来,齐家三少夫人将开医馆的消息,就又传开了。
徐馨兰这些日子愤懑不乐,心中郁气难抒,于是就有些着了病。人不如从前有精气神了,也不会再脾气暴躁的骂骂捏捏,只是日日安静躺在床上,常常一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杏芝最终还是没得到什么过分的惩罚,那日徐夫人走后,徐馨兰就命人将她从柴房中放出来了。对她的去处没给任何说法,于是,就默认的杏芝又回到了她身边来近身侍奉。
杏芝自知有大错,故心里十分愧疚。尤其这些日子又见主子成日都失魂落魄的,好像没了精气神,她更加心里过意不去。
本以为经过春猎时摔马一事,女儿在看清齐砚的心和真面目后,会彻底死心,然后好好的过她自己的日子。却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她才过了几天正常的安生日子啊,如今竟又成了这般。
傅端倒还守着同徐家的约定,哪怕如今妻子成了这样的一个木头人,傅端也仍是到该过来的日子会按时过来。虽没多少真心,但也会装着关心的样子。
世子对夫人的好,看在眼里的侍女们,也会在徐夫人过来时一一如实告知徐夫人知情。
不管女婿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至少他如今能有这个态度。有这个态度,也就够了。
所以,徐夫人每每过来时,虽嘴皮子早都磨破了,但仍会继续念叨这事儿。
“过日子嘛,过的就是小两口的感情。只要姑爷对你好,旁的又有什么在意的呢?相反的,若姑爷对你不好,你就是再有倾国之姿,再玲珑生巧,这也不见得就是有福气。娘知道,为着你自己这双腿,你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儿。可要娘说,这点腿疾又算什么?影响不了什么的。”
这样的话,徐夫人早说破了嘴皮子,徐馨兰也早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如今也提不上什么兴致和精力来和她对着干,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继续发自己的呆。
见女儿一连好些日子都是这般模样,徐夫人真的急得都要哭了。也是这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女儿从前脾气差一些、任性一些,又算什么呢?只要能说出来哭出来,把情绪发泄出来,不比现在把什么都憋在心中,一副哀默大于心死的样子要好么?
“馨儿,你若心里实在憋屈,你就哭出来吧。”徐夫人急了,自己倒哭了,她推搡着女儿,“你这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娘看着着实难受。”
徐馨兰却幽幽转过目光来,目光空洞毫无生气。什么也没说,只看了会儿后,又把目光挪去了别处去。
徐夫人无奈,只能暂先离开这儿,去了亲家傅夫人那里。
傅夫人心里其实没把徐馨兰如今这样的状态当回事,但她是会装之人,又是当着亲家母的面,装一装她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