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兰则冷笑,明显的一脸不屑,她反问:“你真的在乎?”她根本不信他会在乎,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既心里根本不爱她这个妻子,彼此间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心呢?
所以他这样说,她反倒是觉得假了。
但傅端却冷了脸来,严肃着道:“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就算我不爱你,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心中再装着别人。从前无所谓,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再提。但从今日起,从此时此刻起,你必须把齐砚这个人彻底从你心里撇出去。”
见他认真起来,徐馨兰倒是有些恍惚了。
一时间,她竟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不过是故意在逗她。直到把她逗得当真了,他再突然又扬唇一笑,正好借机再把她一顿羞辱。
不过,他这会儿突然认真起来,徐馨兰自然也更严肃。
她倒是认真说了句实话:“那世子觉得,一个害我残了腿的人,难道我还会留他在心中念念不忘吗?我是得有多么的卑贱,才会一再的去取悦这样一个男人。早从当初他眼睁睁看着我从马背上坠落,却无动于衷,不肯伸以援手的时候,我心中对他的爱就早没有了。”
“如今有的只是恨,是想着有朝一日,也叫他尝一尝这滋味儿。”
徐馨兰说得咬牙切齿,若此刻齐砚就在她面前的话,她恨不能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可她的这些仇怨、不忿,看在傅端眼中,却成了变相的一种爱。
“恨?”傅端说,“若无爱,又哪里来的这般恨意呢?”但很快又说,“不过恨也好。若夫人如今连恨也无了,恐怕就真是看破了红尘了。”有恨好啊,他要的就是她恨齐砚。
这样,她才能成为他手中对付齐砚的一枚棋子。
徐馨兰不想总提自己,于是聪明的把话头转到了傅端身上,她也问:“那么世子呢?”怕他不明白,或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顾左右而言其它,徐馨兰索性把话更进一步挑明了说,“世子不要只说我,你如今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是还记挂着苏娘,还是说,也早转爱为恨,如今只当仇人待了。”
“还有翠姨娘……当初世子收她为房,看中的不过就是她那肖似苏娘的脸。如今翠姨娘有孕在身,我看世子对其也十分看重,那么世子看重的到底只是翠姨娘,还是说,仍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徐馨兰字字珠玑,句句戳心。她把夫妻间横亘着的问题都一一摆放到了明面来,并问得掷地有声,根本不容他糊弄了事。
傅端手摩梭着衣角,倒也没有避而不谈,但也回得简单,他只道:“但凡有几分骨气的,谁又会再去执着一个一再伤害自己的人呢?”算是回答了苏韵娇的问题,之后又谈起翠鸣,“哪怕就是养一条狗,养得久了,也是会有些感情的。又或者,不能算是感情,就是一种习惯吧。何况,这条狗还对你十分忠诚,百依百顺。”
徐馨兰望着他,又问了一个极犀利的问题:“那我呢?”她说,“我在世子的眼中心里,如今又算是怎样的存在?”
“你?”傅端轻轻一声反问之后,又笑了,“你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你觉得自己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