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立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告诉了徐夫人,徐夫人听后,也一再向嬷嬷确认。
“她真是这么说的?此事千真万确?”此事事关重大,若那本治腿的医学秘籍真就在那丫头身上随身带着,那她就要针对这个来想法子了。
到时候找人去抢,难免要近她的身。而她是齐砚的夫人,她身边必然有齐砚派来保护的人。一旦近了身,势必就有事败的可能。
虽然如今徐齐两家早就撕破了脸,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仇怨还是不要真刀实枪的拿到明面上来好。何况,此事若真败露,理亏的自然是他们徐家。所以,真是半点岔子都不能有。
若真能保证在她身上带着,哪怕是刀山火海,徐夫人也是要为女儿去闯一闯的。可若只是那月娘的猜测和揣摩,不能确定,那她也不能轻易的去冒这个险。
嬷嬷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答得极认真:“奴婢当时也不敢轻信,所以,有一再向那月娘确认。月娘是给了奴婢肯定答复的,所以奴婢这才敢回来向夫人禀报。”
又说:“那小蹄子胆子小,又有个女儿在身边,她断然是不敢不听咱们话的。”
徐夫人说:“她倒也没必要欺瞒,既肯定了治腿秘籍的所在处,想必是真在那苏娘身上。细细想来,这倒也的确是藏秘籍的最好法子,最危险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谁也不会想到,那么重要的东西,她竟会随身而带。”
嬷嬷也附和:“这贼婆娘的确奸诈,有几分心眼在身上。”
徐夫人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漠,语气尖酸:“她何止是有几分心眼?她的心眼可多了。咱家那姑爷,当初可是想要强留她在身边的,后见事不能成,立刻纳了个长得像她的小妾在身边,当作是她的替身。如今,怕是心里也一直未能真正放得下。”
“若是将来齐砚又失了圣宠,齐家败了,且等着看吧,这姑爷必然会想方设法抢了这苏娘到身边。至于会给她个什么身份,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馨儿越发该早早养育一个子嗣才对。有个孩子做牵绊,想看在子嗣上,那傅端也不敢待她闺女不好。
嬷嬷也说:“这孤女就是水性杨花,不是什么好人。虽说当时同姑爷有婚约在身,可毕竟尚未婚嫁,她竟就这样住到人家去了。而且,私下里把姑爷迷成那样,想必是使了狐媚子手段。这种人又比那些魅惑家主的贱妾好到哪里去?咱家小姐身份尊贵,这种下作之事,她是几辈子都做不来的。”
徐夫人自然也是深以为然的。
她的馨儿乃国公之女,身份尊贵,又岂能那等下作之人一样,如此的魅惑勾引男人呢?
不过,背地里说得太过,也怕失了她身份。所以,徐夫人只沉默着不言语,只由着一旁嬷嬷继续往下说。
嬷嬷看懂了主家心思,于是越发说得起劲:“还是那齐三郎……也不知那孤女用的什么狐媚子手段,如今竟把那齐家三郎也迷惑成那样。这齐三郎,当初吹嘘得多么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竟连咱家小姐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咱们小姐没嫁去齐家,还真是咱家小姐的福气。”
徐夫人冷哼一声,仍未作任何评价,只是也不想再提这些了,便适时转了话头,去说了别的。
.
女儿近些日子看来是真把心思都放在姑爷身上了,越是如此,就越发的在乎她那条腿。所以,近来催她催得也有些急。
虽然济世堂那边,月娘行事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但好歹算是带了个有用的消息回来,如今是有些眉目了。
为怕女儿继续着急担心,所以既有了眉目,徐夫人便立时来了傅家这边,把这个消息和女儿给说了。
“娘会想法子拿到那本治腿的医书,只要拿到这秘籍,外头随便请个大夫来,也能治好你的腿。你想想看,那孤女不过才学了一年,就有了这样的成就,关键在哪儿?自然是在这医书上。所以,只要拿到了医书,哪个大夫不能治?”
又说:“娘安排进济世堂的人已经打探好了这书的下落,娘很快就能拿到手了。”
徐馨兰认真听着,觉得母亲所言有些道理,于是立刻问:“那什么时候能拿到?”
徐夫人说:“这孤女是把这书随身带着的,轻易偷不着。所以,只能寻个机会,找人硬抢了。但她如今身份不同,身边自然隐有高手在,若不暗中谋划一番,只随随便便就行事,怕不但事会不能成,反倒还会惹上一身腥。所以,为一举得成,娘要好好想想怎么做。但这样一来,或许就要你再耐心多等几日了。”
徐馨兰说:“左右女儿已经等了这些日子了,再多等几日而已,也不是等不起。只是娘,此事定要能成,女儿这腿就指望这本医书了。”
又激动着许诺:“娘,只要女儿这腿能得以治愈,女儿向您保证,日后定会好好过日子!”
若女儿腿能治愈,她又能自此跟姑爷好好过日子,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徐夫人也承诺:“馨儿也放心,娘也向你保证,娘定会帮你把此事办成。”
徐馨兰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希望,喜极而泣。此时此刻,她也打自内心的感激自己母亲,于是脑袋一歪,就靠进了母亲怀里。
总算服了软,承认了自己之前的错误:“之前是女儿错了,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着女儿好,是女儿愚笨不知好歹,竟一直不听母亲的话。如今女儿才知道,只有爹爹娘亲才是最为女儿打算的。女儿如今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女儿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徐夫人等这一日已经等很久了,此时此刻,她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徐夫人眼中含泪,嘴上却挂着欣慰的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世子。”外面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徐夫人母女听后,立刻皆抽出帕子来擦眼睛。
才整理好衣裳,傅端已经负手从外间走进来了。
徐夫人见状笑着起身:“这么晚了还过来,实在是打搅了。姑爷既来了,我馨儿便交给你了,你们夫妇间好好说说话。”
在徐家人面前,傅端素来十分礼遇。
他先是抱手朝岳母施了一礼,而后才温声道:“这么晚了,岳母大人不若就歇在府上。或是今晚就陪着娘子,或是去客房另住,小婿都即刻安排。”
徐夫人拒绝:“不必了,也不是离得多远,哪里就有必要住在这。”
望了望二人,见他们小夫妻两个如今感情渐渐走上了正道,不免高兴:“你们俩好好的,也早些歇下,我先走了。”
傅端也不强留,只是顺势说:“那小婿送岳母大人一程。”
傅端陪着走到了外面院子,徐夫人便拦下了他:“不必你亲自送了,有府上嬷嬷跟着就行,你快进屋歇着去吧,这外头也怪冷的。”
徐夫人一来是真不想他送,二则也是怕他一旦踏出这座院子后,会直接拐弯往披锦阁去。所以,索性就在出院门之前拦下了他。
傅端也能看出这岳母的心思,索性也不坚持,只驻足说:“那小婿就不多送岳母大人了。”
“快回去。”徐夫人仍撵他。
“告辞。”傅端朝徐夫人抱手,之后转身又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