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虚浮微弱,若有似无,这是不祥的预兆。
“怎么样?”齐伯夫人赶紧过来问。
苏韵娇望着老人家此刻苍白如纸的脸,以及似乎只有出没有进的呼吸,不免也无力的摇了摇头。
“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无能为力。”她声音低低的。
“啊?”齐伯夫人实在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险些脚下没站稳,晕了过去。
好在,她身旁有人将她扶住了。
侍女搬了椅子来给她坐,齐伯夫人坐下后,忍不住落泪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今早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又突然朝床边扑过去,哭着说,“母亲,您再坚持坚持,大郎已经进宫去请太医了,等太医来,他定能医治好您的。”
话虽这样说,但在场的人谁心里没个数呢?老太太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会儿家中女眷都在,男眷中,除了伯爷进宫去请了太医外,另三位郎君都没在。
苏韵娇来了外厅,问长嫂:“嫂嫂可差人去给兄长递信了?”
世子夫人说:“差人去了,大郎二郎三郎……都着人去知会了。”
苏韵娇点头,然后四下里张望,却没瞧见一个人的身影,不免问:“怎么没看到二嫂?”
已经提前知道了点内幕的世子夫人难免咬牙,恨道:“这会儿老太太这样了,她哪里还敢来!”
苏韵娇问她:“二嫂到底跟老太太说什么了?只听说她前脚才走,后脚老人家就成了这样。”
世子夫人:“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但想着苏韵娇是凤阳长公主的亲儿媳妇,世子夫人多少有些看在她面子上的意思,不好多言,只能简单含蓄说:“贤妃的事儿,叫老人家知道了。”
苏韵娇就猜到是这样!
府里上上下下一再瞒着,没一个人敢在老人家面前透露只言片语。这个蓝氏,她怎么敢的?
而她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她知道二郎夫妇因为爵位一事心里不平衡,但他们夫妇又不蠢钝,这种明显的损人不利己之事,他们也不该会做得出来。
难道,只为泄一己私愤,就要害了老太太?
而害了老太太,他们就能得到爵位了吗?
苏韵娇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但目前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再说,这件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有人会找她算账。
定了定神后,苏韵娇说:“她一直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差个人,去把她叫过来吧。”
世子夫人和苏韵娇全然一条心,对苏韵娇不说言听计从,但只要她说的有道理,世子夫人都会照办。
所以,她立刻就差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去喊蓝氏过来。
“若她不来,五花大绑将她绑来!害得老太太如此,她难道还想逃过这一劫吗?简直是做梦!”
嬷嬷立刻应声去办差。
但很快,就带了消息过来。
只见嬷嬷附在世子夫人耳边,低低说:“二少夫人身边那个侍女,回去后上吊自缢了。这会儿功夫二少夫人也过来了,但说自己犯了错,不敢轻易进门来,只自己门外跪着呢。”
“她倒是会卖乖!”世子夫人虽敦厚,但却不愚笨,“难道,她想用一个侍女的死来蒙混过关吗?”说罢,世子夫人就要冲出去。
但被苏韵娇拦下了。
“嫂嫂莫急。”苏韵娇说,“她既敢这样,必然是有备而来的,不如就先不管她,让她自己跪着去吧。”又说,“一会儿等二伯回来,自有二伯来管。”
“若是嫂嫂管了,怕是正好叫他们夫妇得了理由。”
世子夫人恍悟,然后便说:“还是弟妹想得周全,我险些上了那蓝氏的当。”
苏韵娇表情严肃:“眼下,还是祖母为重。至于别的,后面有的是机会清算。”
“弟妹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