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萧启年又怎敢再轻易的吃她喂的东西呢?哪怕是一口也不行。
所以,萧启年适时寻了个借口说:“凤阳,你先回宫去,朕想起来有关太子的一些事要和皇后说。”
见他有国事要谈,凤阳倒识趣,立刻就站起了身。
“那我先走了。”她临走也不忘劝他喝药,“但药一定要喝下。”
萧启年冲她略略颔首:“好。”
凤阳离开后没多会儿功夫,李皇后就又过来了。
李皇后一来,见搁在一旁的药还在,便又苦口相劝:“陛下,您还是把药喝了吧。”
萧启年这会儿顾不上喝药,他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板,示意皇后坐。
然后对她说:“这几日,还是关贤妃在长乐殿内吧。若无朕的旨意,不准放贤妃出来。”
李皇后错愕,忙问:“可是贤妃妹妹言语上冲撞了陛下?”
萧启年摇头,那苍白如纸般的脸上一脸的愁绪。
“不是这个。”他表情十分严肃,但却一时并未告诉皇后真相,只是交代说,“你照朕的吩咐去做就是。”
李皇后见状,也只能作罢。应了声是后,便不再多问。
“那您药还是得喝了。”李皇后心思还是一直在劝他喝药养好身子上。
但萧启年却仍摇头,只是又把皇后也打发了出去,然后喊了鲁行茂进来。
“西边儿战况如何?今日可传了捷报回来?”
因身子缘故,萧启年已经很长时间不曾上过早朝了。
没上早朝,自然也就没处理那些政务。如今,一应庶务都是太子代劳。
鲁行茂说:“可要奴去叫了太子殿下来?”
萧启年想了想后,说:“让太子带着奏折一道过来。”
.
齐砚那边,自然也料到了天子会有所怀疑。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实施下一步计划。
这日他照例来东宫,太子一见到他后,便主动把这几日来宫里发生的事都一一告知了齐砚。
包括父皇这次甚至主动把贤妃关了禁闭,还包括,父皇虽然仍因身子欠安缘故不能理政,但却已经开始日日命他去长乐殿,一本本的把奏折读给他听。
齐砚一一都记在了心中,听完后,却说:“陛下病中,这时候正是太子好好表现的时候。若政务上有什么棘手的,太子大可问臣,臣虽不才,但也愿尽力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
太子激动说:“三郎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会不才?孤若没你,孤怕是早被晋王魏王两个害死了。如今他们两个不在京中,恰父皇又病倒,这可正是孤施展身手的好时机。若孤帮着父皇熬过了这段时间,哪怕之后晋王魏王凯旋了,立了军功,孤也不怕。”
齐砚点头:“殿下英明睿智,臣信殿下定能撑过这段时间去。”
说罢,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香囊来。
“殿下这段日子想必是要辛苦了,日日熬夜在所难免,通宵达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香囊里有醒脑的香,殿下随身戴着,不说能精神百倍,但至少也不会常常犯困,从而影响了殿下处理庶务。”
太子是全然信任齐砚的,对他毫无防备之心。
所以,这会儿齐砚送来的香囊,太子自欣然接受。
“有了这个,孤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也尽够了。”他言辞颇有些夸张。
齐砚没再说别的,只是冲他略点了点头。
但也提醒:“臣送殿下香囊一事,殿下还是切勿说出去,尤其是在陛下面前。这香囊醒神,能对殿下有所助益,但臣相信,陛下还是更愿意看到殿下的态度。若是靠此来强打精神,不免也令陛下觉得是殿下身子欠安,不如晋王魏王身强力壮。”
太子闻声立刻说:“孤心中记下了。”
这些日子,萧启年离开凤阳后,身子不但没能养得好,反而变本加厉,更是消瘦憔悴起来。
药也喝的,可却丝毫不见效果。
又再过几日后,萧启年甚至连醒着的时候都少了。
赵淑妃着急,李皇后也着急。如今,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股低迷的氛围中,令人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