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齐砚才下早朝,便被李太后的人喊住了。
“齐大人,太后娘娘有请。”福寿宫的掌事太监亲自来的,只见他手搭着拂尘,面含笑,略弯腰。
齐砚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刻,所以也并不意外。他眉眼动也未动一下,只是礼节性冲那公公颔首。
“还请公公前面带路。”
掌事太监一路引着,直把齐砚引去了福寿宫。
李太后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李太后如今日子悠闲得很,虽心中也仍还有未能称意之事,但至少解决掉了晋王这个大患。如今,儿子又登基为帝了,她自然高枕无忧。
若齐砚能再不这样一方独大的话,她想来会更悠然自得。
齐砚过来时,李太后正在侍弄花草,听到宫人来禀,她就把洒水的水壶递给了一旁的宫女,然后她朝大殿门口望来。
迎着光望过去,只见,一身紫色官服的年轻男人十分清俊,正精神抖擞的朝她稳步走来。
望着来人,李太后立刻展颜一笑。
就在齐砚要弯腰请安时,被李太后率先拦下了。
“三郎,无需多礼了,快坐,坐下来说。”李太后说着,自己也已在高位落了座。
“臣恭谢太后。”虽太后免了他的礼,但齐砚始终毕恭毕敬,并未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狂傲无礼。
其实对齐砚这种谦逊的态度,李太后还是满意的。至少他没有居功自傲,也不狂妄自大。
只是……他这个人本身的本事和功劳,才是实实在在令她害怕的存在。
齐砚坐下来的同时,李太后已经打发了不相干的人都出去。留下来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几个月来,都没再见过你母亲吧?”李太后关怀,“这些日子为着先帝之事,大家都忙。如今好不易歇下来了,若得空,就去长乐殿看看吧。”
但齐砚却始终守着规矩,只道:“臣母亲凤阳长公主早丧命火海,如今住在长乐殿内的,是贤太妃娘娘。凭臣的身份,自不合适出入长乐殿内。”
李太后沉默了一瞬,又说:“可如今,先帝已故去,哀家看贤太妃也并无继续留在宫中颐养天年的意思。虽说身份上是不再合适,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啊。此事旁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没想过,要接你母亲出宫去安置吗?”
一切,都在齐砚意料之中。
李太后抛出这样的诱饵来,接下来,就要开始谈条件了。
所以,齐砚仍眉眼神色不变,只继续说:“臣是想,可只觉得不合适。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怎能任臣为所欲为。”
只见李太后笑着说:“若按宫规,的确是不合适。但你毕竟是三郎,她又是你母亲,就算是不合宫规,那也有破例的时候。只是……若哀家真破例准了你们母子团聚,三郎心中可有感激?”
齐砚说:“三郎必是感激不尽。”
李太后就说了声“好”,然后立刻先给了齐砚一些甜头,只听她吩咐道:“去长乐殿把贤太妃请来。”
宫女应声退下后,李太后则又说:“今日你们母亲就在哀家这里见上一面,先说说话,日后的事,日后都好说。”
齐砚立刻起身,朝太后弓腰抱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