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似乎心情极佳，立刻朝他按了按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套，只管坐下就是。

凤阳过来后，李太后立刻寻了借口退开了，只给他们母子单独相处的空间。

李太后一离开，宫人太监们，自然都跟着一并退了出去。

凤阳有好些日子没瞧见儿子了，此番看到儿子立在她面前，她心情竟一时有些复杂。

她不敢信，萧启年真会是砚儿给害死的。

若这里是长乐殿，她大概就要亲口问他一问了，可这里是福寿宫，是太后的地盘。四处都是眼线，隔墙有耳，她纵再是想问，也不敢轻易问出口来。

所以，凤阳最终只能把那些个好奇也压下去，只是话了些家常。

“多日没见，砚儿这些日子可好？”

齐砚毕恭毕敬着：“多谢贤太妃关怀，臣一切都好。”

“贤太妃”三个字，无疑是如一把利器般，直直戳在了她心窝上。凤阳听在耳中，只觉这是儿子对她的讽刺。

如今萧启年走了，她突然间由贤妃变成了贤太妃。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可笑。

不过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她的身份竟一变再变。先是凤阳长公主，后又成了萧山夫人，再之后是贤妃，如今又成了太妃。

看着母亲面上神色的尴尬，齐砚也实在不忍心再说这些来刺激，只是问：“太后恩泽，有意放你出宫颐养天年，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阳本来就不喜欢皇宫，后来是为了萧启年，她这才屈就着成了贤妃的。如今萧启年都不在了，这座宫宇只会是困住她自由的一座牢，她是半点都不想在这里待的。

“若能出去，谁又想被困在这里呢。只是，出去之后，我又能去哪里？”凤阳自然向往宫外的生活，但凭她如今的身份，出了宫，又能去哪儿？

齐砚说：“这个你不必管，既能接你出去，自有你的容身之所。只要你愿意就行。”

凤阳望着儿子，几番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齐砚也不知道能再同母亲说些什么，既事情已谈妥，齐砚便说：“今日之事就这么定，应该再过几日，就能接你出宫了。”说罢，齐砚往外来，又向太后道别，“太后娘娘若无别的吩咐，臣先告退。”

李太后正在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瞥见齐砚出来，立刻停了手中动作。

“齐大人忙，哀家今日也就不多叨扰了。改日，改日哀家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齐砚抱手：“臣静候太后通传。”

凤阳迟齐砚一步出来，齐砚已经离开后，凤阳这才慢慢踱步走到李太后跟前。

“臣妾也告退。”

方才她人虽没在，但他们母子二人的谈话，自有藏在暗中的人打探到了来说给她听。齐砚能为母亲而主动放出一些权势，倒也算是他识时务。

所以，这会儿的李太后，心情自然是极佳的。

“贤太妃就先回去好好歇着，若有事，哀家会再差人去请你。”

凤阳说是，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