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黄天佑据理力争。
“陛下,关于罪臣陌九,臣还有言。”
“爱卿请讲。”
黄天佑抬头挺胸,直直跪下,硬声道。
“陛下,仅凭罪臣一面之词,并不能断定真有孕在身。”
“即便罪臣真有孕,不能杀,可使她有孕的男子是谁?”
“罪臣不可杀,然则该男子扰乱我大祁律法公正,当杀。”
“爱卿。”
武帝自从昨日确定陌九死不了,今日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四平八稳劝解道,“爱卿,朕知你丧子之痛。黄勇之死,朕也深为惋惜。”
“只是这三四年过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陌九肚子里的孩子呢,朕也没你想的这么不谨慎。”
黄天佑急忙磕头告罪,“臣不敢,臣不敢。”
武帝比了个平身的手势,“朕没怪你。”
“相反,爱卿考虑周全,朕实该夸奖你。”
“昨日,朕已命整个御医院诊过脉,千真万确,陌九已有身孕。”
“她犯了大罪,还欺瞒朕。”
武帝摆出一副愤恨的表情,“桩桩件件,单拎出来,都是罪无可恕!”
“死一万次,都难赎其罪!”
“可怎么办好,”话锋一转,又为难道,“老祖宗律法千真万确是写着,有孕女子不能杀。”
“可,陛下。”
黄天佑绝不肯放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吃力的拖动膝盖,前挪几步。
哭诉,“陛下,陛下,罪臣不能杀,那助她有孕的奸夫呢?”
“那扰乱司法公正的男子,也该千刀万剐。”
勇儿绝不能白死,叫他怎么看着杀死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既是杀人罪,又是欺君大罪,数罪并罚
本可将陌九打入十八层地狱,叫永不超生。
叫轻易就活下来,这不可能,便宜了她。
他苦命的儿子,坟头的青草都快有墓碑高了。
可杀他的人还活的逍遥自在,不甘心,叫他怎么甘心?
“至于那男子。”
头顶,陛下出声,把他拉回现实。
祁武帝浓眉一拧,垂头想想,沉沉道,“当然是不能放过。”
“只不过大理寺监狱进进出出这么多男子,排查起来实有难度。”
谁是那“帮凶”,说实话,武帝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两个好儿子中的一个。
可现下武帝还是摆出无比为难的表情,道。
“爱卿,你得给朕点时间,给那帮排查的人点时间。”
“既是如此……”
陛下既然答应,他做臣子的也不能总揪住武帝脖领子,寸步不让。
于是也退后一步道,“陛下,那陛下准臣请旨,督查排查全过程。”
既然查,陛下您也派个会查的。
可现在,审查官是谁?
是那毛头小子渔阳!
他都为陌九去毁坏勇儿尸体了,他是会查奸夫的人?
陛下呀陛下,您哪儿是想找人?
您那是想划水!
渔阳何许人?
那日刽子手的刀再快一些,就冲在了劫囚第一线。
让他去主管审理?
陛下,您已是司马昭之心。
念及此,黄天佑的头,磕的更响。
邦邦邦,脑袋磕在地面上,就像假的一样。
武帝听着,都帮他疼。
可对于黄天佑,这一头头磕的哪是陛下,是为儿子报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