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暴跳如雷,前后一会儿,竟风平浪静了?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祁盛打床上抱起陌九,笑嘻嘻的凑上脸让她打,嬉皮笑脸道。
“是为夫不对,实在该打。”
“夫人打几下消消气?这事儿咱就当过去了。”
陌九一脸问号,这都哪到哪?
他们刚刚不是在吵架么?
这算什么?
雨过天晴?
这么快?
祁盛打横抱起陌九,自己也钻进被褥,从背后将人整个抱住。
手轻轻搭在小腹上,暖意透过薄衫渗入子宫,又温暖着他们已成型的孩子。
陌九缩在他怀里,到此时也没反应过来。
前后什么契机,竟能引发如此巨变?
想了会儿没想通,又安稳睡去。
亦或是,男人本性就是善变。
算了,只要此刻能安静睡个觉,管他什么原因都好。
月牙儿升上柳梢头,银光撒向长安,梦境镀上一层白霜。
几个时辰后,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
长安经过一夜休憩又生机勃勃,家家户户洒扫,烟囱升起缕缕白烟。
小贩支棱起摊子,大户人家也开了大门。
喂马的喂马,买菜的买菜……
陌九又是火急火燎,这也怪她自己。
采枫喊了好几遍,她都赖床不肯起。
最后将将一刻,堪堪赶到椒房殿时,魏芙已坐在正座上。
她惊魂未定的偷偷喘口气,行礼问安。
“儿臣问母后安。”
魏芙用眼神从头到尾挑剔的打量着她,秋凛面无表情在旁边站着。
“王妃娘娘,女子行端坐直,那头上的步摇是不能晃动的。”
“像你这样连跑带跳,还有什么高门之礼?”
她一路飞奔,几缕头发凌乱的从额头扎出来,还有心情管步摇?
面上恭敬道,“是,嬷嬷,本宫受教。”
魏芙点点头,秋凛对侍女耳语几声,唤来礼仪乐师。
陌九正式开始今日上午学习,在教导下学习宫廷礼仪和乐舞。
她启蒙晚,比不得从高门女眷从小学习,所以处处不得其法。
学了半日,只觉抓不到精髓。
比如礼仪训练“行端”,头上顶个装满水的碟子走路。
她不理解有什么用,除了走的忒累之外,半点作用不起。
那时在辟雍也学习礼仪,男子礼仪怎就不教这些?
乐师又教她练琴,埙也能奏乐,为何不比琴登大雅之堂?
埙多容易携带?
随便往腰间一系,到什么地方都能吹奏。
琴大且沉,要带出去,必配仆人和马车。
最后是学舞,乐舞伶人颠着条柳枝,双目如炬。
时下流行长袖舞。
陌九换上粉色长裙舞服,据伶人指点,或舒缓或大幅扭动腰肢。
要说学武时也要练柔韧,可武术阳刚和舞蹈阴柔本相生相克。
本该如弱柳扶风的折腰,她生生舞成一只正在蜕皮的水蛇。
啪!
柳条抽在小腿上,伶人刻板的一字一句道。
“娘娘,奴婢说过,这时要用小腿发力,不是腰部发力。”
陌九吃痛的摸摸小腿,疼痛扭曲了面孔。
“发力要舒缓,不要用力过猛。”
“奴婢再为您示范一次,请娘娘看好。”
陌九边摸小腿边看她舞,心里有点埋怨。
这种半点实用性没有的东西,意思意思得了。
你好交差我也好混,用得着这般郑重其事?
伶人收回腿,裙裾轻轻落在地上,仿佛一只蝴蝶停在花蕊,收回薄翼。
“请娘娘再来一次。”
陌九叹了口气,忍住双腿双臂泛出的酸涩,撑着膝盖站起来。
其他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