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好啊封侧妃。
魏长卿远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本以为有番曲折,有番唇枪舌战。
乏味至此,连点水花都没起。
“不过……”
正当心里暗暗有点小吃惊时,却听陌九又说。
“告诉魏青蓝,魏明娇做侧妃,我就要我母亲。”
肚子里孩子在踢她,泛起一阵阵微弱隐痛。
她看着魏长卿,又将大堂里的每个人一一环视。
冷冷重复一遍,“我要我母亲。”
“不管你们懂不懂,这不要紧,只烦请你们一字字转告给魏青蓝。”
她重重的一字字道,“魏、明、娇、做、侧、妃,我、要、我、母、亲。”
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走的毅然决然,头也不回。
走进黑夜中的鹅毛大雪,身后一堆人相顾无言,面面相觑。
白日喧闹的大街漆黑一片,她身后是熟悉又陌生的燕王府。
过了宵禁,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四周漫无天际的大雪。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从漆黑的夜空撒向大地。
燕王府前,两只红灯笼发出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摇摆摆。
她抬起头,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倏忽间化为一滴雪水。
心中有个声音在问她,离开这儿还能去哪儿?
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冠军侯府被贴上了封条,陌府也不能回,哥哥嫂嫂会为她担心一整夜。
还能去哪儿?
白起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家,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琐事。
她的事,怎么好拖累他们?
深冬了,这样大的雪,夜里冷的要冻死人。
吕梁早早进入梦乡,年底了,天天一堆账簿要看。
今日好容易能暖一壶酒喝,一路香甜到梦里。
卧室温暖如春,建屋木材用的是最隔冷隔热的楠木,里头点了四座炉子。
炉子燃最好的蒲黄炭,不仅易发热,气味还能清热解毒、祛除湿气。
铺的是罕见的德绒褥子,神奇之处在于能自己发热。
人躺上去不过一会儿,就像上了火炕,在冬夜实在是一件宝物。
不知梦到什么,嘴脚一抹笑,梦里都是桂花酒的清甜。
急促的敲门声,“少东家,少东家,少东家。”
“张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吕梁实在是困,困到睁开眼睛都费劲。
老张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好,人就在外面等着。
周围都静悄悄的,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少东家,是陌将军,是……”
他正要再说的详细一点,面前紧闭的门却“啪”的开了。
吕梁赤脚踩在软毯上,神情凝重。
“小九?小九怎么了?”
上次大半夜吵醒,还是她被流放幽州,押解途中暴毙。
老张支支吾吾,他也不知怎么回事。
“陌小将军,在大门口……”
还没等他讲完,吕梁就等不及跑进大雪中。
夜里真凉啊,尤其赤脚踩雪,这股凉从脚底凉到心里。
穿过长长的走廊和庭院,一路跑到门口。
果然,陌九着一袭单衣呆呆站在那儿。
抚抚胸口,才把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按回胸膛里。
到陌九面前时,还在大口喘气。
他一路都在安慰自己,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人活着,只要人活着。
他什么都不奢求,只求陌九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