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引以为傲的骑射,放眼整个东祁都找不出一个敌手的骑射。
当然找不到敌手了,当然找不到了!
她的骑射是西羌人教的,是北匈人教的,不关东祁一点事。甚至就连她的跃鳞,跃鳞还会认她做主人吗,认废人做主人?
甚至连跃鳞,都是北匈的。
陌九狼狈的趴在地上,从没像现在这样恐惧。她一路走到这里,九年来一点一滴累积赞的内力,现在就只能白白看着它流走,毫无对策。
那过去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以后怎么办,以后还能依靠什么?
她想起来,四肢并用爬到门边,拳头哐哐捶门。
做什么都行,即使他们可怜她,就当可怜可怜她,放了她,给她解药,做什么都行。
“阿盛,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祁盛肯定在外面,他肯定在外面。
真是可悲,她只能乞求他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怜悯。
她踩碎尊严,不断乞求。
嘶哑的声音震颤祁盛的内心,声线里透出的恐惧是他从没听过的战栗。
无形的恐惧在冬夜凝结成了有形,颤抖中是她的卑微,“阿盛,我知道你不愿意,你也不想。阿盛,我什么都没有了。娘亲、舅舅、整个冠军侯府,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你给我解药,我还能给你们造成什么威胁?”
地上冷的惊人,房间像是冰窖。
祁盛内心也在挣扎,看到陌九痛苦,他比谁都不愿意,可他又不能不这么做。
无数遍乞求什么都没换回,好冷,以前内力护体,现在、现在从没这么冷过。
自她习武,从没冷成这样。
比怀着陌岫,下雪天在金銮殿前跪了三天三夜还要冷。
好累,最开始还能捶响门。
后来身子虚弱,她还在捶,门却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
陌九跪在地上,看着脆弱的双手,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助。
以后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甚至还没为陌府惨死的几百口报仇,以后怎么立足,陌府怎么立足?
她害怕的发疯,再冷再没力气,还是强撑着跪到门前,手捶出血印。
眼泪堵在心里,却发泄不出来。
“阿盛,你开开门,开开门,再不开门来不及了。我求求你,你开开门。”
她的乞求只换来祁盛冰冷的声音,祁盛终于说话了。
“小九,你忍一忍,最开始是有些难受。但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这种药不会伤害身体,你忍一忍,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是什么鬼话,废掉她武功还叫不会伤害身体?
血迹从门框上流下来,一条条流下来,就像干枯的鬼手要将她拖入地狱。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瘫坐到地上,她不懂,她就是不懂,为什么?
她只想好好活下去,为什么连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