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他妈妈周日休息,不用去局里,在家用许念的电脑查着资料。
他也很自觉,上午刷了三张数学卷子和两张英语,又看了一集无译版的美剧,锻炼听力。
中午吃了包感冒冲剂,有点上头,又睡了一觉。
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
许念很少做梦,他的自律告诉他,深睡对脑细胞无比重要。
同样也是因为没什么值得他做梦的事。
同龄人年少的烦恼,在他这儿都不算重要的事,他很小就把自己养成了冷漠无情的“禁欲杀手”。
除了舞蹈,并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提起他的兴趣。
他梦见周五晚上放学时,那场突如其来的小雪。
风雾济济,烟波四起。
路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只有他身边站着看他的许怀。
许怀说:“这恐怕是高二最后一场雪了,待到年末,我带你看真正的雪。”
……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回味着梦里那人对他说的话。
真正的雪,会是什么样呢?
他在网上,论坛里,视频,影视里,见过各式各样的雪。
真正的雪,许怀说的,是什么样呢?
春暖花开匆匆过,待到寒冬腊月时。
他还能在这座北方冰城,等来一个秋冬,等来一场真正的雪。
……
许怀中午在艺校午休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许念的微信:
n「在干嘛。」
大慈大悲「拉屎。」
n「……」
大慈大悲「有什么好下蛋的,你不拉屎啊。」
n「几点放学。」
大慈大悲「干啥,在家闲出屁了?一上午不见想我了?」
n「随便问问。」
大慈大悲「哎说真的,你下午要没啥事,来艺校找我呗,带你看看你怀哥的绝世鼓技。」
n「不感兴趣。」
过了半晌,许念随便翻开一本过往教材,里面花里胡哨地被许怀画成了鬼画符,烂眼边子似的。
他想在里面找点有益信息,满眼充斥着许怀的脑洞。
实在看不进去,又打开了微信:
n「地址。」
大慈大悲「???真来?」
n「不然呢?」
大慈大悲「以为你要投雷。救我于水火。」
论扯皮,许怀可是一流,许念看不进去书的时候,心里烦闷,因为心不静,越不静越看不进去,恶性循环。
索性想着,出去转转也好。
三中的课业繁重,他要追的内容又多,临近小月考,确实心里存了不少压力。对他来说,是好事,但烦闷不是。
打车到了艺校楼下,独立在街道旁的一栋六层大楼,看起来有点年代感了。扑面而来的厚重历史,一代又一代优秀的艺术生都是在这里展翅。
青灰的瓷砖墙壁,好像还是上个世纪的风格。
晴朗的下午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在阳光的直射下,许念白的直发光。
他觉得自己穿的有点多,便撸起一边的袖子,露出大白萝卜似的小臂。
许怀从大楼里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发着白光的他念哥。一路小跑过去,并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水。
“今儿还挺晒,喝吧。”许怀说着,便转身示意,让他跟着自己走。
“谢谢。”
艺校楼里,充斥着年代带来的气味,也有来自乐器的木香。